“你想想,他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别说红颜知己通房丫头,身边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他成日和沈维桢走得那般近,还不远千里追到青州来。这两人关系一看就不一般。”徐青玉摇头,“让我们大胆假设,小心论证,万一他……喜欢男人呢。”
“所以他不喜欢你…也是情理之中。”
徐良玉顿时觉得自己前途黯淡,险些哭出声来,“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徐青玉茫然地搜索记忆,“我之前没告诉你他们二人关系好吗?”
徐良玉认真地点头,“你要是早说了,我哪还会有脸面往他跟前凑啊。”
这下两小只都犯了难。
虽说徐青玉不赞同这门婚事,总觉得傅老六城府太深,徐良玉并非是傅老六的对手,可看着徐良玉如此伤心,她也有些难过。
“徐小姐呀,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难道还不好找吗?青州满大街都是青年才俊,不信我明儿就给你拉一个回来。”
“我不要。”徐良玉哼哼唧唧,“我就喜欢傅闻山。”
“行吧。”徐青玉无语哽咽,合着她说半天,这祖宗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徐良玉面露微红,眼睛跟小兔子似的,“那你下次还要帮我牵线搭桥。”
徐青玉指天发誓,“我一定守护好你们这感人肺腑的爱情。”
徐良玉这才破涕微笑,转身上了马车。
徐青玉觉得这件事情总算是说明白了,于是放下心来。
她正转身,却看见门口立着一条修长的人影——
不是傅闻山是谁。
徐青玉心里一咯噔。
这都多少回了!
这老六就爱偷听她说话!
徐青玉硬着头皮往前走。
她不知傅闻山到底听到没有,因此抿唇不作声,等着他先开口。
傅闻山只是冲她一笑,看起来……并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那些坏话。
徐青玉心中微微落定。
“傅公子,这是要走了吗?”
他点头,笑着看向她:“天色已晚,也该离开。不然主家该下逐客令了。”
身边静姝和石头已经去套马车。
徐青玉一脸真诚,“怎会?傅公子能来我家做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傅闻山挑了挑眉,“那……我明日再来?”
徐青玉瞬间面如死灰——
“罢了。”傅闻山微微勾唇,“明日有事,不能来陪你了。”
这是什么拉扯——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依依惜别的情侣。
可明明他们之间半点暧昧也无,只有搞死对方的坚定。
这回徐青玉再不敢接话了。
她认命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傅闻山就是活阎王!
傅闻山抓着盲杖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之际,一双修长的手从青帘中探了出来,露出傅闻山那锋利的侧脸轮廓。
两人四目相对。
“对了——”傅闻山看向她,面上无波无喜,“我那方面……没有问题。”
徐青玉抖了一抖。
“还有,无论如何大胆假设小心论证……我和沈维桢之间都清清白白。”
徐青玉想哭。
“还请徐姑娘以后不要四处散播流言。背后说人是非,乃小人行径。”
徐青玉嘴比脑子快:“背后偷听人说话,小人不如。”
“你——”傅闻山气急反笑,竟拿她没办法,徐青玉根本就是一坨滚刀肉,“你要不背后论人是非,也不会被我听到,我也不必做小人。”
“不必咬文嚼字。”徐青玉一挺胸脯,语气很是骄傲,“我读书少,听不懂!”
好,好,好。
好得很。
本来今日来是想问问她对徐三妹的打算,看看能否帮上忙,不过看她还有精力帮他保媒,想必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既然知道自己读书少,那就得勤学苦练。我送你几本书,你多看看。”
车帘重重放下,傅闻山驱车离开。
而早就藏在角落的小刀确定傅闻山走了以后才敢出现。
他看见那么大一桌子菜竟然什么都不剩下,瞪大了眼睛:“这么多的菜,你们全吃了?一根菜叶子都没给我留?”
秋意上来捂他嘴,“快别说了,都是表姐一个人吃的。表姐吃得可辛苦了——”
小刀正要发火,“我在外头替她出生入死,结果回家连碗热饭都没有?”
秋意叹气道:“表姐今儿个吃的全是受气饭呢。我给你下碗面条吧。”
话音刚落就见徐青玉神色恍惚,如行尸走肉一般躲进自己的房间。
秋意怕她是受了刺激,连忙关切地迎上去,却听见她问:“秋意,我的木雕手办呢?”
小刀也走进来,“你上次不是说再也不敢报复人家了,还说怕人看见,特意让我收起来了吗?”
“哦,是有这么回事。”徐青玉翻箱倒柜,将傅闻山的手办找了出来,随后单手抓着,负气一般哐哐哐砸在桌子上。
小刀摇头,对秋意耳语:“看吧看吧,她终于疯了。”
砸完了,徐青玉这口气总算舒坦了。
哪知石头提着一个木箱子折返而来且振振有词,“徐小娘子,这些书是我们公子特意去前头书肆挑的,都是我们公子的心意。我们公子还说了,徐小娘子既然知道自己读书少,更要谦虚受教,不落人后。”
小刀凑上前一看,笑着念出声来:“《女戒》《女训》《烈女传》——”
“老徐,全都适合你!”
徐青玉脸上笑容愈发云淡风轻,只是摊手向秋意,“刚才那木雕呢?再拿出来——”
秋意扶额:完了。完了。
傅公子早晚要把表姐给逼疯。
好在傅闻山高当真说到做到,第二天再没来她这里蹭饭。
徐青玉勉强过了几日好日子,却终于收到了青州城的回信。
周贤知道徐青玉挂念,因而一收到信就急急忙忙跑到后院将信件交给徐青玉。
徐青玉知道信上应该有徐三妹的回音,连忙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周贤自然也凑上来。
这封信可关乎尺素楼的摇钱树呢!
看到一半的时候,周贤心中的石头才落定,他指着信上内容说道:“看吧,我就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徐三妹的卖身契不在母亲手里,她也不算是周府的奴隶,自然也交不出卖身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