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未迟两人刚离开不久,堆积已久的乌云就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口,雨点噼里啪啦的下着雨。
郑钧抬头看了一眼,伸出手去毫无遮挡的地方感受了一番。
“雨还真是不小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轻轻勾着。眼中完全没有普通人那般对大雨的厌烦,反而是非常兴奋。
“下雨最好了。”
尤其是这种大雨。
可以掩去所有犯罪的痕迹。
虽然郑钧并不认为自己是在犯罪。
而阮未迟两人就这样躲在杂间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郑钧却半点行动没有。
就连回到客厅后,也迟迟没有再来到这猫舍。
这不禁让两人怀疑:难道他不准备在今晚动手?
就在两人视线交汇的这时,侧边小门再一次被打开了。穿着黑色雨衣的郑钧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平常的时候她们还没什么感觉,可此刻透着狭窄的缝隙看着,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杂物间里的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阮未迟和桑以宁紧紧贴着冰冷的水泥墙,透过墙面缝隙,死死盯着外面的郑钧。
他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雨水顺着雨衣的边缘往下滴,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每一滴落下的声响,都像敲在两人的心尖上。
呼吸都屏住了般。
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可如果是那样,好像并没有穿着雨衣的.必要。
毕竟基地的防雨做的很好。
果然,在她们的凝视下,郑钧没有立刻走向猫舍,反而绕到基地大门外,身影消失在雨幕里。
阮未迟皱紧眉头,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做什么去?”因为太久没说话,刚出声的桑以宁声音哑得不行。
阮未迟没回答,但知道肯定一定不是好事。
桑以宁的手不自觉地攥住阮未迟的衣袖,指尖冰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神里满是担忧:“他难道是发现我们了?”
“应该没有。”阮未迟压低声音,目光依旧锁定在大门方向,“他要是发现我们,不会这么平静地出去。”
更准确点说,郑钧要是发现了她们,根本不需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他只要好好待着,就可以以此来打消她们的怀疑。
阮未迟可不觉得,郑钧是那种会做任何多余事情的人。
这个想法刚出现不久,雨幕里就传来一阵杂乱的拖拽声。
两人连忙屏气凝神,看到郑钧正拖着一个黑色的编织袋往回走,袋子里似乎装着活物,还在微微挣扎,发出“呜呜”的低鸣。
郑钧的脚步很重,每走一步,编织袋都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混着雨声,让人头皮发麻。
他走到猫舍前,弯腰解开编织袋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两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浑身湿透,毛发黏在身上,看起来格外可怜。
野狗刚被倒出来,就想往角落躲,却被郑钧一脚踩住尾巴,疼得“嗷呜”一声惨叫。
“跑什么?”郑钧的声音透过雨衣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柔,“帮我个忙,事成之后,给你肉吃。”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煮熟的肉,在野狗面前晃了晃。
另一只手则指向猫舍的门。
“去,把这猫舍给我毁了,让里面的猫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野狗的目光落在肉上,又看了看黑漆漆的猫舍,身体却在不停发抖,显然是被郑钧的气势和猫舍里的气息吓到了。
它犹豫着往前挪了一步,又立刻缩了回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郑钧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他猛地松开踩在野狗尾巴上的脚,却在野狗想跑的瞬间,伸手抓住了它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野狗虽然很瘦,但骨架却不小,这么提起来后,也将近一米。
不过它挨饿太久,没什么力气,哪怕拼命挣扎,爪子在空中乱挥,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郑钧的手。
“没用的东西。”郑钧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么点事都做不了,留你还有什么用?”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竟然就要被这么一只畜生所破坏。
越想越气。
他说着,手臂一扬,竟将野狗狠狠摔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野狗凄厉的惨叫。
野狗摔在地上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抬不起前腿。
它躺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恐惧,看着郑钧一步步走近,身体抖得像筛糠。
杂物间里的桑以宁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双手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不仅仅是因为看见了眼前野狗的遭遇。
通过这,她就能想象之前的那些小猫曾经遭遇了什么。
阮未迟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的怒火和寒意交织在一起。
郑钧没有再管地上的野狗,转身走向猫舍。
雨衣上的雨水滴落在猫舍的木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猫舍里的小猫们被惊醒,纷纷缩到隔间的角落,发出“喵喵”的恐惧叫声,声音里满是绝望。
“该轮到你们了。”郑钧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伸手就向最里面的小白猫抓去。
“住手!”
桑以宁再也无法忍耐,猛地推开杂物间的门,冲了出去。
她指着郑钧,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郑钧,你这个疯子!”
“亏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郑钧被突然出现的桑以宁吓了一跳,抓向小白猫的手顿在半空。
他回头看向桑以宁,又看到跟在后面走出来的阮未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想装出无辜的样子。
“老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我就是过来看看小猫,这只狗是外面跑进来的,我刚才想把它赶出去……”
“你还在撒谎!”桑以宁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已经分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