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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稚的视线扫过指挥室。

整个指挥室几乎都被白色分泌物覆盖了,包括门上。

就是它们阻碍了安稚的精神力往里探查。

跟安稚在外面看到的一样,这些白色的丝状分泌物看起来很柔软,但它内部的卵比外面的那些要多得到。

以至于表面上都是密密麻麻拱起的圆形。

在最中央,盘踞着一只王虫。

比起其他所有的的王虫,它体型远不如那些。

但它的身躯如此肥大,周身都覆盖着黏液,没有甲壳。

此刻它抬起了一部躯体,头部的眼睛正盯着安稚。

它周围也全是白色的分泌物,但除了白色的卵的形状之外,还有着几个明显人形。

精神力的过度扩张让安稚感到头晕和止不住的反胃,所有的声音和情感都被抽离着离她远去了。

但安稚的视线在那些人形上停留了几秒,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虫母身上。

她缓缓抽出剑刃。

”外面那些王虫是你生产下来的,对吗?”

这不是什么特级变异王虫。

他们都猜错了。

外面的王虫全是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它是这些王虫的母亲!

战机内的整个指挥中心几乎都被覆盖了白色分泌物,看不见多少原先本来的颜色。

从天花板上还垂下来了不少白色分泌物,它们从各种仪器或者墙壁上延伸出去,呈现着带状,斜对着横贯了整个战机内部的道路。

指挥中心弥漫着一种仿佛腐烂一样的浓烈香气。

那只虫母盘踞在战机中央,就在操作台上,它是那么的肥胖,那么地懒洋洋,身上连甲壳都没有覆盖。

整个战机都是它的窝巢。

它动了一下,指挥台上的灯光也跟着亮了起来。

战机轰鸣起来,这是战机启动前的声音。

安稚才意识到,它并非是简单的以战舰为窝巢,它用了某种手段控制了战舰。

虫母想要逃走,带着这一机舱的卵和食量。

粗略一数,上百颗卵,在将来会孵化出上百个虫族群。

不需要思考,安稚的精神力迅速跟着蔓延过去,与虫母争夺着战机的操纵权。。

安稚的精神力进入操纵台内部,可以“看到”操纵台内部管道线路间都是白色的蛛丝一样的物质。

王虫直立着身体,看着安稚,嘶鸣了一声,声音不大,比起安稚之前听过的要小很多,然后迅速分泌出了透明的液体。

这些透明的液体滴落到白色分泌物上,几乎是碰触到的那一刻,那些白色的分泌物就肉眼可见的被软化,最后如同雪一样消融了,一点点露出了它们底下的东西。

一开始是几枚白色的卵,然后是操纵台前的座椅。

最后从那些如同蛛丝一样交织的物质间,露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庞,她脸色还红润着,似乎只是陷入了一场甜蜜的梦境。

白色的分泌物还在不断消融,露出了周围的其她几个人,她们有的坐在操作台前的椅子上,有的就倒在操作台上。

他们中间有稚气未脱的年轻人,也有穿着技术工装制服的中年人。

安稚站在门边,握紧了剑。

她用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悲伤眼神注视着他们。

最开始那个年轻人睁开了眼睛,她的头颅缓缓转向了安稚,但眼神却并没有聚焦,瞳孔涣散着,只是拙劣地做出了看的这个动作而已。

接着,她旁边的其她几个人也有了动作,他们动作有些缓慢地撕开了残留在她们身上的白色物质。

这个过程,就好像什么东西被重新孵化出来,破茧而出一样。

安稚看着这副行尸走肉一样的场景,她感受不到这几个人身上的精神力。

最开始那个年轻人最先站了起来,她的胸口有一个大洞,被填充满了白色的不明物质,露出的手脚,皮肤表面也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跟她还红润着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手里握着匕首,站在原地。

其她几个人动作的比她晚,但是却是先朝着安稚走了过来。

他们刚开始动作还有些僵硬,后来动作越来越灵活,最后就像他们生前那样,开始活动了起来。

安稚将剑横在自己身前。

他们动作不快,给了安稚很从容的时间来反应。

**

指挥中心的倪衡木已经注意到了安稚那边的不对劲。

原先黑下去的那些监控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战机内部被安稚接管,无法看到战机内部的情况,他试图联系安稚,但每次都没有回应。

此刻,还在大厅里的人都收到了同样的命令,

【去看一下小殿下在做什么。】

他们开始搜寻安稚的位置,最后确定了位置之后,朝着战机走过去。

就在他们逐渐接近战机的时候,基地里再次响起了警报。

【王虫再次来袭,请警惕地下。】

几个小队迅速组织起攻击。大厅里破土而出的王虫多得不正常,几乎没有让他们停歇的空间。

其中一名队员站在维修战机的高台上,他最擅长的武器是飞刀,一开始就在高处,支援其他队友,看着同伴都到了高处,开始从容攻击,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甩出指间的刀刃,啧了一声。

“怎么和疯了一样。“

**

战机里,安稚周围的白色分泌物已经被消融干净了。

或者说整个战机的白色分泌物基本都在混乱的战斗中被斩断或者清理了。

原本的座椅还有桌椅都倒了一地。

他们力气大的惊人,并且就像蛇一样,砍断了脑袋也会继续行动,但幸好,他们并不会如同生前一样使用精神力。

安稚同样也有着不断给她治疗的精神体。

既然两边都不怕受伤,在无限的血条下,最终还是能使用精神力制造压制的安稚略胜一筹。

年轻姑娘的匕首早就被斩断,面对安稚的剑刃,她用小臂挡住。

其他人早已经被安稚砍掉了双腿,废除了行动能力,堆叠在了一个远离虫母的角落里。

这中间,安稚有好几次都想绕过这些傀儡,去攻击虫母。

但虫母狡猾地操纵这些人作为它的盾牌,让安稚的剑尖一次次戳进那些脸上挂着空洞笑容的身体里。

挥剑向着同类实在是一件让人作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