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舟哥哥你醒了?”楚如烟看到裴砚舟睁开眼睛,连忙跑过去握住他的手。
“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多久?真的担心死我了。”
正在这时,荣和郡主和裴老将军也走了进来。“舟儿,你终于醒了,真的吓死我了。”
荣和郡主拉着楚如烟的手,对裴砚舟认真地说:
“如烟是个好孩子,此次你得了瘟疫能够醒过来,多亏了她向太医院献了紫云草。”
“也正是这紫云草才救了你的性命,还有你们玄甲营那些得疫病的将士,都是因为烟儿才能康复。”
她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跟裴砚舟说了一遍,又故意省略了沈语凝。
舟儿没几天就要成亲了,可不能再让他乱了方寸。
“如烟,辛苦你了!”裴砚舟抽回手,难得对楚如烟语气温和了些。
但很快他便陷入痛苦:如此一来,自己又欠了这个女人一条命?
难道等到初八,自己就只能娶她了吗?
裴砚舟正想着如何开口退亲,却听荣和郡主笑道:“舟儿,你这次能死里逃生,都是因为烟儿,你一定要将这份恩情牢记在心!”
“等烟儿进了门,一定要好生照顾她,不能亏欠了人家!”
楚如烟故意低头,表现得一脸娇羞:“多谢郡主!”
“这孩子,三日后就要进裴家的门了,还喊郡主呢?”荣和满脸笑意。
楚如烟小脸一红,怯生生喊了声:“娘。”
裴砚舟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这幅温馨的画面,刺眼极了。
所有人都在盼他娶楚如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有多么不喜欢她。
——
待荣和郡主与裴老将军离开后,红姑走了进来,对裴砚舟行礼:“裴将军,您以后一定要善待我们家小姐。”
“你这几日病着,我们家小姐茶饭不思,眼睛都快哭红了。若不是她的紫云草,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你啊。”
楚如烟对红姑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会意:
“将军,有些话我本不愿提,但也不得不说。你那前未婚妻沈语凝真不是东西,这几日你生死未卜,她却只顾着谈情说爱。”
“昨日夜里还偷偷进了东宫,今知道今天天黑了才出来。一昼一夜,她和太子浓情蜜意,太子还许了她太子妃的位分……”
“你说什么?”
裴砚舟本来没仔细听,但听到沈语凝三个字,便立马打起了精神。
他脑袋里“轰”的一声,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说凝儿昨晚在宿在东宫了?”
“正是!千真万确!”
红姑见裴砚舟面色难看,有些发憷:“老奴有亲戚在东宫当差,知道昨天的情况,沈大夫已经和太子殿下……圆,圆房了!”
“大胆!”
“嗖”地一声,刀剑出鞘。
裴砚舟拔出床边佩剑直抵红姑喉咙,“你可知道随意侮辱、编排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重罪!”
凝儿不可能跟表哥在一起,她不是那种人。
她虽然性格热情,却也传统保守,不然与他定亲三年,他们怎么连亲密举动都没有呢?
裴砚舟根本不相信。
红姑“扑通”跪下,咬牙道:“将军,若老奴有一句假话,立刻撞柱子自尽!”
楚如烟也上前帮腔,“砚舟哥哥,红姑是我的乳母,她不可能说谎。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太医院问沈语凝!”
红姑点头如捣蒜,“对,您只要掀开沈语凝衣袖一看,便知真假!”
“她昨日待在东宫一日一夜,很多人都知道,您尽管……去验证!”
此言一出,裴砚舟后退一步,明显慌了。
“荒唐!不可能!你再造谣,本将一刀杀了你!”他持剑的手颤抖,厉声喝道。
楚如烟上前,眼泪簌簌落下,“你去了便知,何苦吓我的乳母?”
她们抱在一起,假装哭泣。
而裴砚舟,他连外袍都没披,便夺门而出。
风在耳边呼啸,天虽不冷,他却如坠冰窟,从未如此惊慌。
不可能!
凝儿永远都在我的规划里,她怎会和表哥在一起?
表哥不是有隐疾吗?怎么可能碰她?
他挥鞭加速,眼泪决堤般涌出。
虽然还有三日就要成亲了,但只要这消息是假的,他便愿意退亲,重新追求沈语凝!
“凝儿,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跟了别人……”
——
马蹄声哒哒,裴砚舟很快到了太医院。
他未穿外袍,双目猩红,脸上尽是胡渣,眼里还噙着泪花。
太医们一看裴砚舟的阵仗,必定是来找沈语凝痛哭流涕的,于是都识趣地退了出来。
临走时还不忘在沈语凝耳旁交代了一句:“要有什么冲突,你大喊一声,我们便冲进来。”
沈语凝点点头,让他们放心。
刚刚忙完瘟疫的事,现在已经精疲力尽。
“沈语凝,我听红姑说,昨天夜里你宿在表哥的东宫,一天一夜?”
此话一出,沈语凝还没回答,他自己先哭了:“凝儿,你告诉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难过得无以复加,心想:凝儿,你哪怕骗骗我也行。
只要你骗了我,就说明你心里还有我。
至于有没有做,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会娶你的,凝儿!
“裴砚舟,三天后你就要娶楚如烟了,你觉得现在来问我此事有资格吗?”沈语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
“别提那个女人,别提她的名字!”
裴砚舟忽然激动起来,一听到“楚如烟”三个字,他心口就烦闷。
他不喜欢她,甚至有些恨她。
那个女人当年为什么要救我?她为什么要缠着我?
为什么要诱导我不要凝儿?
若不是她,自己和凝儿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沈语凝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和表哥在一起?”裴砚舟哭出声来。
“裴砚舟,我为了救你,为了救治百姓,累得命都快没了,现在你跟我说这些事情,我只觉得可笑。”
她跟萧翊寒到了哪一步,关他什么事?
“而且,我们现在已经退婚了,我做什么事情是我的自由,不用你操心!”
“避重就轻,你不肯直视问题,沈语凝,你是间接承认了吗?”
裴砚舟瞪大眼睛,泪如雨下。
他忽然走上前,一把拽住沈语凝的衣袖。
“凝儿,你骗骗我也好,行吗?”
“只要你骗我,我就既往不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说着,还没有等沈语凝反应过来,他便凭着自己武力更胜一凑,迅速掀开了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