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边平日文质彬彬的关蔺河都在一直翻白眼了,宋鱼这才偷偷摸了摸楚云霄的手,与两人告别。
她转身没入茫茫丛林中,楚云霄的眼睛还在往前看,关蔺河没好气说道:“还看,人都不见了,回去吧。”
“哎,你不懂啊……”楚云霄一脸的低沉,好似命没了一半。
“我不懂什么?我儿子都四五岁了我不懂!男子汉,别整这些伤春悲秋的!看得我心烦!”他每日看楚云霄这副小媳妇的样子,心中都叹气,又看到妹妹那放肆的模样,活像个纨绔子弟,两人不知为何,整个都反了,弄得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二人。
知晓是宋鱼不想成亲那一刻,他都想将宋鱼的头盖骨掀开,看看她的脑是不是长反了,属实是狠狠气了一场。
宋鱼两人出了赤峰山,到了云湖,发现雪小了许多,路上的积雪也不多,飞絮便说要去弄辆马车来,主子出门在外,全靠两条腿走路,也太过辛苦了些。
虽然她听其他霆部的人说过,宋鱼厉害,可再厉害也不是辛苦的借口,得好好伺候着。
宋鱼去千山昌转了一圈便在二楼等着飞絮,飞絮到梅花巷赶了马车,又到枕山阁打包了一份吃食和两盒糕点,马车里原本的软座又套了软垫,后面靠背也是软绵绵的,还弄了个小暖炉和小毯子在马车上,这才去寻宋鱼。
马车到了千山昌,准备出行,宋锐林又包了些肉干,还让千二给宋鱼赶车,宋鱼看向本来还要做车夫的飞絮,同意了。
多一个千二,也能多个人做些杂事,三人准备好,马车便朝着城外辚辚而去。
宋鱼上了马车,坐下便开始夸飞絮:“你可真体贴,将马车弄得如此舒适,往后出行,我可再不愿意自己走了。”
去京城,她自己的马车都没有弄得这么舒服的,只有路玲玉与方莲的马车精美又舒适。
飞絮笑起来,明艳的脸上皆是对自己的认可,“往后属下跟着主子,主子享受便可,能享福不必硬要吃苦。”
“嗯,这话是封伯伯说的吧?”
飞絮面露惊讶,“主子怎么知晓。”
宋鱼想到封奎那副没福硬享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楚云霄培养不出你这样的人,还得是封伯伯。”
飞絮一脸的深以为然,“卫主从小吃苦长大,虽生在侯门之家,却没什么骄奢淫逸的习性,倒是霆主,一点苦也不愿意吃,进了山还要带上七八个霆部的属下。”
宋鱼戏谑看她,“你出了霆部便开始编排你们霆主,往后不在我身边了,岂不是也要编排我?”
“主子,”飞絮心中一惊,赶紧正色道:“属下口无遮拦惯了,往后必定不会了,霆主是属下的亲叔叔,从小被他养大,如何敢编排,往后属下不说他懒便是了。”
宋鱼眉头一挑,“他是你叔叔!那为何还让你到我身边做个下属,这伺候人的事情,他都不乐意做,还让你来。”
“属下是罪官之后,幼年遭难,幸得霆主救了一命,要不然,我幼年便要入教坊司了,霆主也是幼年遭拍花子的拍走,寻到家时大难刚起,父亲母亲他们都自缢了,奶奶将我藏起来后来我被叔叔寻到。”
她眼中有一丝伤感,很快又被掩盖,继而正色,“那以后,我便一直跟在叔叔身边,成了霆部的一份子,霆主教我功夫,还跟三部其他人学了些本事,霆主进赤峰山前,一直是属下在照顾,如今到主子身边来,也是霆主想让我有个好的出路。”
在三部,做不完的事情,特别是霆部,玩命是常态,封奎自己没有孩子,只有这么一个侄女,就想着要让她延续血脉,让她到宋鱼身边,是封奎能想到的最好出路。
宋鱼了然点头,怪不得飞絮与霆部其他人不一样,就算是嘴欠的风一,也一句话不敢说封奎,只有飞絮如此自然便说封奎懒,可见她与封奎之间的感情,与正常下属和长官自是不同。
宋鱼点头,“原来如此,往后便自在些吧,我也只不过以为你与风一他们情况相同,自然有些顾虑,若你是封伯伯的侄女,从小虎那里论,说来你还是我姐姐呢。”
“属下不敢,”飞絮忙半跪着抱拳行礼。
“行了,坐下,让你自在些不是让你动不动就跪。”宋鱼说完又想到楚云霄,便问:“楚云霄不知你是封伯伯的侄女吗?”他并未告诉宋鱼这件事。
“卫主知道的,不过霆主说过,我与霆部其他人相同,让卫主不必刻意照顾我。”
宋鱼点头,心中想着封奎虽然对楚云霄说了不用刻意照顾,但是与飞絮相处的方式还是与旁人不同的,否则飞絮也不会说起封奎来如此随意却又亲近,且封奎特意将人从楚云霄麾下给到她手下,可见是不想让自己侄女总是奔波做各种任务。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飞絮还悄悄说了许多封奎平日里的享受,如此这般才又放松下来,如同前几日一般与宋鱼相处。
飞絮是封奎的侄女,又是楚云霄原来的下属,宋鱼用起来总算是顺手了,毫无顾忌。
马车一路前行,千二赶车又稳又快,三天时间,三人便到了驻林,千二问路寻到青云阁,几人将车停好,宋鱼下了车一看青云阁居然是家酒楼,她还以为是什么书肆之类的。
此时正值饭点,里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宋鱼踏进酒楼,当下一位店小二便挎着一条布巾子笑吟吟过来询问,“客官几位,楼下大堂楼上包间。”
宋鱼四处看,这青云阁,富贵人多一些,但是市井百姓也在大厅里坐着吃饭,中间高台说书的此时说得正激昂,很是有趣。
“包间还有吗?”飞絮询问。
“有,正好天字三号空出来了——您三位楼上请!”小二高声唱喝一声,楼梯上响起另一声唱喝,“楼上三位。”
小二带着他们上了楼,楼上的人接着往前带,宋鱼停下脚步拿出楚云霄的令牌,“让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那小二机灵,看到令牌心中一凛,赶紧更加恭敬地应了,“是,您三位天字一号请,小的这就去寻掌柜的。”
天字三号,变成天字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