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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流水不长东 > 第109章 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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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人在喜时更易患得患失,笑过之后丹桂又自顾嘟囔:

“那袁娘子把我给打发了怎么办,虽说她应了你,良心二字,不见得全然靠的住。”

渟云嘴角见弯,坐回书案前,寥寥数字道明原委,就写在一张黄纸上,且说是求袁簇给寻个落脚地方就行。

写完之后折成二指宽条子递给丹桂,指了指案上书本道:“明儿我就不送你出府了,赶着翻书呢,由得你想去哪,七天之内,定是畅行无阻。

管她有没有良心,总要顾着宋都虞的大局为重,多半误以为你是谢府递过去探口风的,就趁着她们尚没合计,赶紧办了吧。”

话落想了稍息,又挑眉续道:“不对,不止七天,春闱大考之前,谢祖母不会管你我的。”她得意难免,说的甚是狡黠。

丹桂反生离别伤感,盯着渟云片刻,先将拿着的镯子收进袖里,后郑重双手接了纸条,嘴唇蠕动数下,好似不情愿般良久才轻声道:“我当年....

我当年,”她终是忍不住开怀和对渟云的喜欢,忽地就一股脑儿开了话匣子,却又说的语无伦次:“我当年小气,我觉得老夫人格外看中你。

我在她房里那么久,她从没看中过我。

哎,她看中你也是应该的,你这样....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这一走,不知何时与你...”

渟云无暇等她说完,指尖在书页上轻敲了两下,笑道:“快的很,我若拿了度牒,你来观子寻我就是。

我若拿不了度牒,约莫是......”

丹桂瞬间弯腰,紧紧将渟云抱在怀里,哽声道:“云云,你肯定能见你们祖师。

我以前是不信这玩意儿,现在想想,除非神仙,不然怎么有你。

云云........”

渟云不太习惯和人太过亲密,挣扎两下将人推开,赶紧劝了丹桂去收拾歇着。

丹桂走出两步,倒转说是事一办完,会把镯子交由陈嫲嫲带回来给渟云。

渟云抬手,示意知道了,又得丹桂念叨:“还是早些睡,身子要紧。”

渟云赶忙捧了书,唯恐自个儿再接词,两人话轱辘轴子能转到天明去。

事便如此了了,第二日晨间大早,渟云惯例起身梳洗要陪谢老夫人早膳。

人还在房里,曹嫲嫲领着两个小丫鬟进了院,与渟云告安后叫了丹桂,场面话说的甚是堂皇:

“牙婆撰籍一干人等尽数在候着,你过去与老夫人做个拜别,不枉她养育你一场。

以后谢府照应不到,生死荣辱都要自个儿担了。”

丹桂看向渟云,渟云笑着点了头。

打发个房中女使,谢老夫人自不可能亲自着手,能让曹嫲嫲来,已是不同寻常,绝无可能出漏子。

丹桂百感交集,明明她自个儿大出渟云许多,平日甚至自觉比渟云世故许多,事到临头,渟云反成了主心骨。

仿佛没她应承,自个儿就不敢跟着曹嫲嫲走,丹桂诚心与渟云福身见了礼,在曹嫲嫲催促声里出了院。

一切如渟云所料,谢老夫人特吩咐底下勿作为难,非但没取赎身银,更赠了二十两当做丹桂的安家费。

另牙婆契书倌儿各得了红赏,将谢府祖宗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一切办理妥当,嫲嫲将丹桂送出了府门,她爹娘亦是得了话,在门口揣手猫腰不知等得多久,三人抱头且哭且笑,同行离去。

曹嫲嫲往谢老夫人处复命时,辰时还没过完,早膳未散,渟云自是陪着谢老夫人坐在席间。

两人一如往常,三两句闲话并无恶语,谢老夫人脸上尚有带笑。

直到曹嫲嫲禀知,说是“打发妥了,她娘母老子接的人”,谢老夫人端着茶碗,盖子别了数次浮沫,感慨声道:“当初就说她心大,出去好。

长鳞的尾巴想上天,生毛的畜生要入水。”她呷了口茶,笑意融融未改,“看不清自个儿是个啥。”

“是了,她生在咱们这,哪晓得外头财狼虎豹世道,保不齐明儿个被吃的骨头都不剩。”曹嫲嫲瞟向渟云。

她自垂头坐的板正,看不清表情。

丹桂与爹娘走不多时,即应着渟云交代,带着那个镯子转道往宋府角门。

青天白日,守门的小厮虽不认得镯子是不是当家主母东西,但看成色样式必然贵重,绝非是寻常人拿的出来。

又打量丹桂身有新衣绣鞋,脸涂脂粉蔻丹,差不离是个好人家里行事的,没多作细查,拿着那镯子往内院交与女使请示姚大娘子。

当日谢府一见,姚大娘子对渟云还算喜爱,既是近身丫鬟拿着物件来,略作思忱,吩咐将丹桂领到了屋里。

听渟云是要找袁簇,姚大娘子反有些不喜,合着是拿自个儿东西借道儿来了。

奈何现今个宋颃那位置要紧,宋颃又是个情种,袁簇在宋府简直是个活刺猬,谁挨谁扎一手。

她倒也听说袁簇和渟云颇为投缘,可能是为着“万安寺”一事,虽是误会,到底谢渟云是顾忌宋隽安危,当娘是该多照应点。

权衡片刻,姚大娘子吩咐女使直接带着丹桂往袁簇住处,通报之后,袁簇昂首阔步跨出房门,隔着半个院子即中气十足问:“那混账东西怎么了。”

她知渟云是个闷葫芦瓶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找到宋府来。

丹桂一整上午的悬心吊胆放下,快步走到袁簇跟前,拿出早就在手里捏着的纸条呈给袁簇,躬身问安后,轻声道:“烦请娘子往房中商议。”

袁簇拆开纸张,一目十行霎时看完,摆手道:“什么事这说不得,你只管扯开嗓子喊。”

丹桂犹豫看向左右,人有好几个,袁簇不耐道:“都说喊你的,不就找个地儿,有啥说不得。”

她将黄纸揉成一团,随意丢往旁儿花圃,打量了两眼丹桂,奇道:“我看你眼熟,是她身边的没错。

干什么,谢简一命呜呼了?”她幸灾乐祸:“谢府要拆瓦砸墙散伙了,开始卖儿卖女卖丫鬟。”

知道袁娘子粗犷,粗犷点好,粗犷意味着这院里安全的紧,丹桂再舒了口气,颔首讲了前因后果。

话落方觉口干舌燥,原这些过往,说都能说上半个时辰,也不知当初,是怎么个做出来的。

也好,竟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