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臭名昭着、骄纵跋扈,跟眼前这位举止有礼、还关心他病情的姑娘,压根就不沾边。
沈砚之微笑着拱了拱手:“于小姐,后会有期。”
看着马车远去,青雀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啊!小姐,我想起来了!
沈砚之,不就是沈右相家的庶出三公子吗?
听说他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又不得宠,极少露面。难怪我们都没见过!
要不是承恩公府下帖子,估计他根本不会出门!”
虞朝阳“哦”了一声:“走,我们去店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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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里,谢无咎刚回去,谢母已经在等着他了。
那眼神,写满了期待。
“回来了?”谢夫人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见到那位‘于小姐’了吗?”
谢无咎冷笑一声:“母亲,您这挑人的眼光……可真‘好’!”
谢夫人一点儿讽刺意味都没听出来,笑道:“是吧,我就说那姑娘极好!
不仅貌若天仙,还善良大方,打着灯笼都难找!
天仙么……
谢无咎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虞朝阳!
如今她相貌清丽绝伦,不施粉黛也足以让人失神,那才叫天仙之姿……
可惜了,空有好皮囊,内里却是嚣张跋扈、不知羞耻!
谢夫人还在兴头上,已经开始盘算了:“我看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一会儿我就让人去请京城最有名的王媒婆来,早点去于家提亲……”
谢无咎太阳穴跳了跳,打断她:“母亲,那位于小姐可真‘善良’。
在承恩公府的花园里,无故挖苦讥讽旁人,主动挑衅,甚至还想动手打人脸!
您是从哪儿看出她‘善良’的?!”
谢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可能!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谢无咎声音冷漠:“认错人?
她亲口说她是‘于小姐’,在场其他人也这么称呼她!
我们府上的谢礼,也是送到了她府上,这还能错?!
至于相貌吗?”
他冷笑,“母亲,恕儿子直言,您是不是出门太少,没见过几位真正的闺秀?
就她那姿色,也就一般水平,扔人堆里都找不着!”
谢夫人不可置信:“那样的姿色,你都认为一般般?
谢无咎,我看你的眼睛是长头顶上了?这偌大的京城,我就不信还有比她更标致的姑娘!”
谢无咎脸上浮现怒意,语气决绝:“母亲,我最后再说一次。
那位于小姐骄纵无礼、一无是处!
您若是真那么喜欢她,非要娶进门,那您自己娶好了!
我是绝不可能跟她成亲的!”
谢夫人也冷下脸:“你肯定是看错人了!要不然就是有什么误会!
我的恩人绝不可能是那种人!”
谢无咎冷怒:“误会?
母亲,您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她或许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才‘恰好’上前救你!
至于那所谓的‘医术’,哼,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不可能!”谢夫人一口否定这个可能性,“正好,过几天就是我生辰,我打算在府里办个小宴。
到时候我把于小姐请来,你们俩当面把误会说清楚!”
谢无咎语气坚定:“没有误会!在承恩公府,我亲眼所见!
她以为一位小姐无权无势,就肆意辱骂嘲笑,那副嘴脸,清清楚楚!
我绝不会看错!”
谢夫人也同样坚持:“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谢无咎看着固执的母亲,知道再吵下去也是徒然。
他眼神一闪,语气平静下来:“好,既然母亲如此笃信那位‘于小姐’品性高洁,那不如……
我们来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谢夫人狐疑地看着他。
谢无咎唇角勾起:“生辰宴那天,您照常邀请她来。
但是,您别露面,派几个机灵可靠的下人,暗中观察她。
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对待别人的,尤其是普通人。”
谢夫人一口应下:“好,我相信于小姐的为人!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谢无咎不再跟她争辩,而是话锋一转:“母亲,请帖给我几张,我也邀请几个人。”
谢无咎目光深邃,他要邀请的,是虞朝阳!
以他的名义邀请,那女人肯定不会来,因为他今天没让她上马车,她可记仇得很。
本来太子答应送虞朝阳回府的,却在半路扔下她,定是她又作妖,惹怒了太子。
他怎么可能自找麻烦!
他派人以母亲的名义邀请,再侧面透露林清宴也会来,虞朝阳肯定不会放过见林公子的机会。
谢无咎的眼底闪过算计。
那位于小姐显然不知道虞朝阳的真实身份。
到时两人见面,场面一定很精彩。
他得彻底打消母亲撮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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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府,饭厅里飘着饭菜香。
虞朝阳和萧家两兄弟正要吃晚饭,宇文曜不知道在哪,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的。
刚要动筷,楚惊澜的护卫就过来了:“小姐,主子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虞朝阳看向他:“哦?有什么事啊?”
护卫没回答,拱着手重复:“主子请您即刻过去。”
“行吧。”
虞朝阳放下筷子,“珩哥哥,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
她琢磨着,或许跟今天的赏花宴有关。
她跟着护卫来到啸月轩。
一进院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原本的院子已经大变了模样。
之前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孤零零的两棵老树。
现在建了花圃,还移栽了不少名贵花草。
青石板路重新铺整过,路边摆放着错落有致的盆景,整个院子焕然一新。
走进主屋,里面的变化更大!
原本只有些简单的桌椅床榻,现在全换成了黄花梨木的家具,雕工精细。
桌上还摆着成套的汝窑茶具,墙上挂着的画看着也价值不菲,整个屋子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虞朝阳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王爷,你收拾得够快啊!不过……
你不是过阵子就要回封地吗?
带这么多好东西,路上不嫌累赘吗?”
投资这么大,不可能那么好心留给她。
正在喝茶的楚惊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是本王的事,不劳虞小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