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不止各位尚书大人,就连林左相都来了。”
虞朝阳透过珠帘打量着拍卖场,公子哥们锦衣华服,几位穿着常服的大臣也混在其中。
几个雅间垂着珠帘,隐约可见人影晃动,却看不清是谁。
墨白摇着扇子笑道:“再这么下去,下次得涨入场费了,不然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王掌柜上台,精神抖擞地展示着拍品,每一件都引来激烈竞价。
虽然比不上虞朝阳带来的稀罕物,但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王掌柜红光满面地宣布:“接下来是今晚的压轴拍品!”
两位伙计抬着蒙黑布的巨大物件上台,引得全场骚动。
宾客们伸长脖子,恨不得用眼神穿透那块黑布,想提前瞅出个名堂。
王掌柜故意卖关子:“诸位贵客想必都见过奇珍阁卖的小镜子了。
很多人特别中意它的清晰度,却又叹惜它太小,照不下全身。
今日这件宝贝,保管让各位满意!”
他一把扯下黑布,一面足有一人多高的钢化玻璃大镜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清晰地映出全场宾客惊愕的表情。
“哇——”
整个拍卖大厅瞬间炸开了锅,惊叹声此起彼伏。
虽然已是夜晚,但台上十几根明晃晃的蜡烛,再加上一把特意摆在一旁的手电筒,把整面镜子照得亮如白昼。
台下宾客们的脸,全都清清楚楚地映在镜子里。
不少人伸长了脖子,在镜子里找自己的身影,有的甚至忍不住站起来整理衣冠。
这些平日里见惯了好东西的权贵们,此刻却也心动不已。
王掌柜笑眯眯地站在镜子旁,清了清嗓子:“诸位,此物名为‘大琉璃镜’。”
他伸手敲了敲镜面,“结实耐用,但也不是铁打的,若是故意摔砸,那可保不准会碎。”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诸位放心,只要不是人为故意损坏,奇珍阁免费换新!”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议论声。
“这可比最上等的铜镜都清楚多了!”
一位夫人小声道:“我脸上的粉是不是涂厚了,怎么显得这么白?”
王掌柜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立刻趁热打铁:“此镜最适合摆在正厅,既能随时整理仪容,又能让屋子显得更宽敞。
若是放在更衣室,那也是锦上添花。
凡是在京城之内,本店会负责送货上门并安装。”
王掌柜环视一圈,朗声道:“起拍价——五百两!”
“六百两!”立刻有人喊价。
“七百两!”
“八百!”
加价声此起彼伏,场面热闹得像是菜市场。
毕竟,能来醉仙楼拍卖会的,哪个不是家底丰厚的?
更何况,掌柜都说了,非人为损坏包换!那还犹豫什么?
价格一路飙升,转眼就突破了两千两大关。
虞朝阳坐在雅间内,透过珠帘看着台下疯狂的竞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空间里还有好多面这样的镜子,今晚这一笔,足够她买下大批赈灾物资了。
她已经将安装要用的玻璃胶、防滑垫、螺丝等交给墨白的人,并细心教授了安装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两千五百两!”一位穿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高声喊道。
“两千六百两!”一个雅间内不甘示弱。
最终,这面镜子以两千八百两的天价成交。
墨白乐得合不拢嘴,转头对虞朝阳说道:“怎么样?我就说能卖个好价钱吧!”
楚惊澜赞同道:“若不是不好运输,我都想拍下来了。”
虞朝阳收好银票,起身告辞。今晚收获颇丰,她得赶紧回去准备明日启程的事。
人群,陆陆续续从醉仙楼出来,脸上还都带着意犹未尽的兴奋之情。
“清宴,你在看什么?”
一起参加完拍卖会的郑仕文,拍了拍林清宴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辆辆离开的马车。
林清宴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他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很像虞朝阳,但一转眼就不见了。
郑仕文没在意,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家相爷出手真阔绰,竟然拍下了那面大镜子!
等明天装好了,我可得去瞧瞧,这可是全京城独一份。
啊,不,是全大周独一份的宝贝!”
林清宴神色淡淡:“嗯。”
郑仕文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听说你傍晚被召进宫了?可是有什么差事?”
林清宴简短回答:“皇上命我陪同楚王去封地,协助赈灾事宜。”
“啊?那岂不是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郑仕文叹了口气,“那我岂不是要孤家寡人了?”
他顿了顿,又笑嘻嘻地补充道,“不过,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都追到朝阳了。”
林清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郑仕文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走,咱们先去喝一杯,就当给你饯行!”
“不必。”林清宴语气冷淡,“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
“也是,你出宫就直接来拍卖会了。那明早什么时辰出发?我去送你。”
林清宴转身就走:“不用,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
郑仕文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怎么突然间脾气这么大……”
回到虞府,虞朝阳象征性地抬了两个大箱子,提前放上马车。
不过是装装样子,免得她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惹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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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虞府外,五辆马车整齐排列,还有若干匹快马。
马匹打着响鼻,蹄子不安分地刨着地面。
虞朝阳得知宇文曜一夜未归,没法跟他面辞了。
只得跟管家道:“等宇文公子回来,告诉他,我们去楚王封地散心了,过段时间就回来。
让他自便。”
管家应下。
虞朝阳又道:“府里就交给你了。”
管家恭敬地说:“小姐请放心。”
现在府里的下人少,主子们又都不在,清闲得很。
萧珩和萧珏早已收拾妥当,两人站在一旁,一个沉稳如山,一个满脸不耐。
萧珏扯了扯身上的新衣裳,皱眉道:“穿这么花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当男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