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搜不出来……
也请太王妃和苏小姐,当着王爷和下人的面,还我一个公道!”
“朝阳!”
楚惊澜立刻出声阻止,眼中满是心疼和愤怒,“你根本不需要这样!你没做就是没做,凭什么要受这搜身之辱?跟我走,不必理会她们!”
他伸手就要去拉虞朝阳。
虞朝阳却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眼神异常坚定:“那不行!王爷,我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在有些人眼里,那就是心虚,就是畏罪潜逃!”
她意有所指道,“到时,还不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我宁愿现在受点委屈,也要把话说清楚!”
太王妃看着她那双燃烧着怒意却异常坦荡的眼睛,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如果虞朝阳真的偷了耳坠,她怎么肯如此理直气壮地主动要求搜身?
难道……是她救苏若怜时,不小心掉到她身上了?
还是说,虞朝阳是想以退为进,以为她碍于身份和面子,不敢真的下令搜身?
厅堂里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惊澜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紧盯着母亲,似乎在无声地警告。
“好!”太王妃被激起了性子,也顾不得楚惊澜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了。
为了弄清真相,更为了王府的体面,她沉声下令:“王嬷嬷,你来!”
她看向虞朝阳,“王嬷嬷是我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向来最是公正谨慎,从不说谎。你要是不放心,”
她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儿子,“也可以让惊澜找个人来。”
虞朝阳冷淡道:“不必那么麻烦,我相信太王妃。只是,搜身不是小事。总不能平白无故让我受这份羞辱吧?
所以,若是搜不到,还请太王妃给我个交待!”
太王妃心中更是不快,含糊应道:“那是自然!”
她对王嬷嬷低声暗示了所怀疑的夹层位置。
王嬷嬷心领神会,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走到虞朝阳面前,行了个礼:“虞姑娘,得罪了,请随老奴到后面厢房来。”
虞朝阳跟着王嬷嬷走向厅堂后的小隔间。隔间里光线稍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微光。
王嬷嬷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虞姑娘,请。”
虞朝阳坦然地张开双臂。
王嬷嬷开始动手,动作仔细得近乎苛刻。
她先是小心地检查了虞朝阳的发髻、鬓角,确认没有藏匿任何东西。
然后解开她的外衫,一寸寸地摸索着衣料,连领口、袖口的缝线都不放过。
手指划过肩膀、后背、前襟,接着是腰间系带、裙摆内侧……
连虞朝阳随身携带的荷包也被打开,里面的碎银子被倒了出来,仔细检查过,确认没有耳坠。
想到太王妃的暗示,王嬷嬷手指探进外衫夹层,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物!
找到了!
王嬷嬷精神一振,神色瞬间变得严肃无比。她屏住呼吸,手指灵巧地将夹层的东西夹了出来。
她的心还在为即将揭晓的“真相”而加速跳动!
然而,当那东西完全暴露在她眼前时,王嬷嬷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不是那对光华流转的东珠耳坠!
躺在她粗糙掌心里的,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银耳坠。
样式是简单的花苞形,做工尚可,但材质一看就是最普通的银料,分量轻飘飘的,表面甚至没有多少光泽。
这种成色的东西,别说在太王妃跟前,就是在王府里稍微体面点的丫鬟身上,恐怕都嫌不够格!
王嬷嬷彻底愣住了。
她不死心,又将虞朝阳全身,包括鞋子里面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连她的袜子边缘都捏了捏。
除了这对寒酸的银耳坠,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王嬷嬷的脸色变得极其复杂,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对银耳坠握在手心,深吸一口气:“虞姑娘,可以了。请随老奴回前厅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气氛压抑的正厅。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们身上。
太王妃紧紧盯着王嬷嬷,眼神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如何?可找到了?”
苏若怜更是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成了!一定成了!她马上就要看到虞朝阳身败名裂的惨状了!
王嬷嬷走到太王妃面前,缓缓摊开手掌,语气有些干涩:“回禀太王妃,虞姑娘身上……就只有这一对耳坠。”
她掌心里的银耳坠,在王府珠光宝气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寒碜。
“什么?!”
太王妃看着那对与东珠耳坠天差地别的银耳坠,脸色变得极其精彩,一阵青一阵白。
她猛地怒视苏若怜,眼里的质问和怒火,几乎要将苏若怜烧穿。
楚惊澜怒意上涌,冷笑一声:“怎么样,搜也搜了,查也查了,这下该死心了吧?”
苏若怜整个人都懵了!
她像被一道雷劈中,呆呆地盯着王嬷嬷手里那对廉价的银耳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惨白!
她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明明亲手把那对东珠耳坠塞进了虞朝阳的外衫夹层!
怎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对不值钱的破烂货?!
“姑……姑母……”苏若怜吓得魂飞魄散,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恐慌,让她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呵。”虞朝阳发出一声带着浓浓讽刺和委屈的冷笑,目光冰冷地看向失魂落魄的苏若怜。
“苏小姐,这对银耳坠呢,是我昨天晚上在夜市摊位上瞧着样式还算别致,随手买的,总共花了不到五两银子。”
她转而看向脸色铁青的太王妃,唇角似笑非笑:“说起来,还得‘感谢’太王妃您呢。
这对耳坠,今早就不知所踪,因为便宜,我也就没再找。
没想到啊,托您老人家的福,让王嬷嬷在我这犄角旮旯的外衫夹层里给翻出来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