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桌上的洗脸水,对着苏若怜的脸就泼了过去!
“哗啦——”
“啊!!!”
冷水瞬间将苏若怜浇醒,她惊叫着坐起身,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这就受不了了?”
宇文曜戴着恶鬼面具,用沙哑森冷的声音嘲讽,“那天在花园里,诬陷别人偷东西、逼着搜身的时候,戏不是演得挺欢吗?嗯?”
看清了对方戴着面具,再听到他的话,苏若怜稍微回魂了一点,知道对方是人非鬼。
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愤怒和怨恨,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是谁?!
是不是虞朝阳那个贱人派你来的?!”
“贱人?”
宇文曜一巴掌甩到苏若怜脸上,声音冰冷,“凭你这种货色,也配提她的名字?
你给她提鞋都不配,还不配她费心!”
窗外适时传来几声夜猫子“咕咕”的怪叫,宇文曜侧耳听了听,是朔风的信号,估计是有什么事。
他冷哼一声,手指一勾,那悬着的耳坠被扯下。
他随手狠狠砸在苏若怜湿漉漉的脸上:“喏,赏你的!这才是配得上你这贱骨头的玩意儿!”
他又猛地俯身,左手闪电般捏住她的下巴两侧,迫使她张开嘴。
右手指尖一弹,一颗比米粒还小的棕色药丸精准地射入她喉咙深处!
紧接着,宇文曜在她咽喉某个穴位上用力一拍,苏若怜被迫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苏若怜捂着脖子,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
宇文曜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保证你……每天子时,肚子准时疼上半个时辰。一点儿小教训而已。”
他阴冷地扫了她一眼,如同看一个死人:“记好了,以后见了朝阳,给我绕着走!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或者再玩什么花样……”
他的声音如恶魔般低语,“我就把你全身的皮,一寸一寸,慢慢剥下来!”
说完,他身形一晃,从窗口掠出,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当他处理完事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天已经快亮了。
他拿出夜市上捏的那个泥人“小朝阳”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眼中的暴戾和阴冷早已褪去,只剩下如水般的温柔。
“小朝阳,欺负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
宇文曜的所作所为,虞朝阳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吃过晚饭,就去了萧珩的院子。他和萧珏同住一个院,分住东西两间厢房。
郑勇也在屋里,见虞朝阳进来,还特意探头往她身后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才把门关上。
几人进了内室,气氛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虞朝阳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有线索了?”
萧珩沉稳地点点头:“有收获。”
萧珏在一旁立刻邀功:“这回可多亏了我!”
萧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带着点纵容:“是,你功劳最大。”
他这才转向虞朝阳,正色道:“我们先是想法子接触了当时参加踏青宴的一个护卫,算是周启身边一个比较重要的护卫。
请他喝酒、套近乎,花了不少银子,总算撬开了他的嘴。”
虞朝阳松了口气:“银子不是问题,他说什么了?”
萧珩继续道:“据这个护卫讲,当时大家发现马德昌出事,他的马就在不远处吃草。
知府周启立刻叫了仵作来现场查看。
当时那个护卫觉得马德昌的死状不太像坠马摔的,但两个仵作匆匆看了几眼,就初步断定是坠马身亡。
等尸体抬回衙门再仔细验,结论还是坠马。周启当时脸都绿了,毕竟在他组织的宴会上死了个将军,这责任不小。
好在是意外身亡,最后没人深究,周启只是被罚了两个月俸禄了事,还有要负责安顿马德昌的家属。”
虞朝阳蹙眉:“那到底是不是坠马呢?”
萧珩眼神锐利起来:“这就是关键了!所以我特意让郑勇回来把阿珏叫上。阿珏在边关时,跟着军医学了点验伤的皮毛,有点经验。”
一提到验伤,萧珏捂着嘴又干呕了几声。
郑勇在旁边忍着笑解释:“虞姑娘别担心,他这是……嗯……后遗症。”
虞朝阳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们……该不会是……开棺验尸了吧?!”
萧珩坦然点头:“聪明。我们打听到了马德昌所埋之地,趁夜黑风高……嗯,请了出来。”
“呕——!”
这次不止萧珏,连郑勇也忍不住跟着干呕起来,显然那场面记忆犹新。
萧珏好不容易压下恶心,摆摆手:“好了好了,细节就不描述了,太……太倒胃口了。
总之,我仔细验过,马副将根本不是摔死的!
他是被人用重手法打断了肋骨,骨头茬子直接扎进了内脏,被活活打死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虞朝阳震惊:“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仵作……”
“对!”萧珩语气肯定,“那两个仵作绝对有问题!要么被重金收买了,要么就是被人捏住了把柄威胁,做了假证!”
虞朝阳立刻追问:“那知府周启呢?他参与了吗?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萧珩摇头,神情凝重:“怕打草惊蛇,我们没敢直接去找仵作质问,所以周启到底清不清楚,参与了多少,现在还不清楚。
为了不惊动幕后黑手,我们在乱葬岗找了具身形差不多的无名尸放回棺材里,把马副将的尸身悄悄换出来了。”
“呕……呕……”
萧珏和郑勇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干呕。
只有萧珩面不改色,毕竟他少年时就跟着萧震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什么惨烈场面没见过。
虞朝阳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不适:“那……马副将的尸身现在放在哪儿?”
萧珩答道:“我们找了个已经退役的老仵作,给了他一大笔钱,编了个谎话。
说那尸体是我们一个远房亲戚,孩子还在外地赶不回来,请他帮忙暂时保管几天尸身。
那老仵作有自己的小冰窖,看钱给的多,就答应了。所以等我们回京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