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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珍交出信,如同卸去了禁锢自己多日的枷锁,百感交集,抱着韩敏筝哭得涕泪横流。

一边哭一边念叨,“妈,我知道错了妈,我真得知道错了……”

韩敏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别怕。只要咱们一家人,心拧成一股绳,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王惠珍一边哭,一边用力点点头。

韩敏筝让她留在房间,自己走了出去。

客房里,陆川踩着凳子,将东西藏在卫生间顶上的烟道内。

陆川刚下凳子,苏念就将东西收进了空间。

两人出了房间,韩敏筝将信交给了陆川。

信里无非就是一些用来栽赃陷害的所谓证据,哪怕经不起推敲,也能成为对方攻击陆家的借口。

陆川将信丢进炉子里,看着它化成一团灰烬。

快十一点的时候,V3突然从外面飘了进来,“他们来了。”

估计周周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王惠珍给他们递信号,沉不住气了。

陆伯林会在十二点到家,下午没有出门的计划。

周周也畏惧陆伯林,她要干什么,得选在陆伯林不在家的时候。

苏念扯着陆川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走在最前面的周周,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扎在头顶一侧的小揪揪,随着她的步伐一跳一跳。

旁边跟着的男人……

苏念的目光往他脸上一落,险些笑出声来:因为她穿越时,经地府施了法,身边跟着V3也不会受他影响。

正常人要是被鬼魂缠上,就会显得阳气偏弱、阴气过重,时间一久,百病丛生。

看这人面色苍白、眼圈乏黑,下盘虚浮步履沉重。

时不时还张开嘴,打个大大的哈欠。

哟,这是被折磨得不轻啊。

活该!

周周搭眼看见两人,顿时愣了一下。脸上那点犹豫一闪而逝,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她气势汹汹走到两人面前,指着苏念朝身后一挥手,“把她带走!”

“慢着!”

苏念和陆川同时开口,苏念笑眯眯地看了陆川一眼,转而问周周,“周同志是以什么身份要带我走?我又犯了什么事呢?”

周周用力哼了一声,“我们怀疑……”

“周同志,我们有旧怨,你不会不记得吧?你先是闯进陆家,对我横加指责,后又蛊惑同志们来泼我油漆。”

“两次都铩羽而归,不了了之。不管你怀疑什么,都没有依据,而且带着强烈的个人恩怨,有失偏颇。我怀疑你在挟私报复。”

她越过周周和前面的三个人,笑眯眯问后面的,“你们说呢?”

后面的人想点头,又不敢,只能抓耳挠腮左顾右盼。

丁大勇上前一步,“是这样,我们接到举报……”

“谁举报?证人是谁?举报的什么?”

丁大勇一瞪眼,恶声恶气大声说:“你什么意思?你敢质疑我们?”

苏念疑惑,“不能吗?难道你们要搞一言堂?”

旁边一人上前一步,指着苏念大喝一声,“这是我们的工作,你挡在这里是什么意图,你是想造反吗?”

陆川黑着脸,朝那人暴喝一声,“有事说事,喊什么喊?!这是我家,无缘无故就想往里闯,谁给你的权力?!”

他人高体壮,往那一站,气势就压那些人一大头。

铿锵有力的声音石头一样砸在几人头上,砸得几个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缩完脖子才觉得不对,又努力挺直胸膛。

苏念啧啧叹了两声,“就是,有理不在声高,你喊什么呀?怎么还急上了呢?”

“动不动就造反,怎么,你们家有皇位啊?”

那人脸色一白,左右看看,支吾着说:“你,你不要颠倒黑白、仗势欺人……”

我去!

还仗势欺人上了。

苏念转头看看双手掐腰、两脚微分,凶神恶煞般站在一旁的陆川:嗯嗯,好的,她的确仗势了。

但,她还是无辜地摊了摊手,“我颠倒黑白了吗?这不是你们刚刚喊的吗?”

“再说了,动不动就冤枉别人要造反,这不是旧时代的皇帝老儿制造冤假错案时才用的法子?”

“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们怎么来这一招?”

躲在后面的几个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着头鼓着腮帮,忍得肩膀都在发抖。

周周用力回过头,凶狠地瞪了几人一眼。

几人连忙轻咳一声,板起脸站直身子。

等周周回过头后,从后面悄悄翻了她一个白眼。

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那人上前一步,温和地说:“这位同志,我们的确接到过举报。”

“如果你们问心无愧,就让我们搜一搜嘛。搜过了,没有问题,我们自然就相信你们的清白。”

苏念转过头对陆川说,“我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那人脸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不过……”

苏念笑吟吟地看着周周,“我相信你,却不相信其他人。谁知道哪一个心术不正,夹带些什么东西,趁机进来栽赃陷害?”

“你们想进去,我们也同意,但你们得自证。”

这话一出,前面的四个人都黑了脸,“怎么自证?”

她指着陆川,“你们得先让陆川搜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夹带,我们就敞开大门请你们进去。怎么样?这样公平吗?”

周周皱着眉头,“我一个女同志……”

“都是一样的革命同志,现在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嘛。再说了,周同志在火车站往陆川怀里扑的时候,不也没想起自己还是个女同志?”

后面的人又忍不住了,哧哧笑出声来。

周周瞬间怒了,“苏念,你什么意思?!”

苏念冷着脸,“就是话里的意思。怎么,不敢让人搜吗?不搜的话,今天这门,你们可进不去!”

“当然了,为了照顾到女同志,周同志这里,我可以亲自来。”

双方正在对峙,一辆吉普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两个人从车上一左一右下了车。

左边那位,看面相也就五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正是周周的父亲周成刚。

另一位就是陆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