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承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指尖描摹着她的指节,声音带着笑意:“好,下次只在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
林之音猛地闭了闭眼,整个脖子都红了起来,当即给了他一记猫猫拳!
接着她飞快的转过头看向窗外,夜晚的街道很是安静,除了路灯昏黄的光影,连过往的车辆都寥寥无几,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但林之音就是不回头,无论闻大佬是捏她的手,还是蹭她的脸,还是……亲她的耳朵?!!!
这个实在是不能当做空气了!
林之音“唰”的转过头,一把捂住耳朵!脸红的要爆炸!!
气音狂颤:“你!!!”
“嗯?”
闻砚承配合的压低声音,微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委屈,“你不理我。”
林之音:。
闻砚承继续:“我们都很多天没见了。”
林之音:……
救命。
她现在算是发现了,以前那些偶尔冒出来、又被她压下去的怀疑,根本就全是真的!
闻砚承这人,惯会装可怜!装无辜!!他才是这个家里最会演戏的绿茶!!!
“我们明明每天都有视频……还有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闻砚承无辜:“我没有动脚。”
林之音:……
好,那我动。
林小猫抬起脚,毫不客气的对着他那手工皮鞋踩了下去。
只是落下的瞬间,某人还是心软的收了收力。
闻砚承感受着脚背上轻飘飘的力道,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
笑过之后,在小猫炸毛之前,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林之音眼睛一亮,身上的毛瞬间趴了下去,“这是?”
“打开看看。”
林之音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盖子,果然!
上周她刚刚念叨过的的手链,赫然出现在眼前!
水蓝色的宝石坠在银色的宛若波浪的链条上,就像是海的眼泪。
林小猫惊喜的左看看右看看,一双眼睛洒满了星星,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个设计师好神秘的,网上都没有她的信息,你怎么买到的?!不是说要下个月才上线么?”
闻砚承笑笑,牵过她的手腕,帮她戴上,“合作方刚好认识。”
林之音不信,对着头顶的灯光,晃了晃手腕,“我托菲菲姐帮我打听都没打听到,说太小众了,这么小众,你的合作方认识?”
闻砚承嘴角微微一挑,没有否认。
确实是合作方认识,但也只是认识。
这个手链的设计者是一位年近八十的华人老太太,店铺是她女儿随手帮她开的,所以网上的信量寥寥无几。
巧合的是,合作方中的一位员工,曾经去过她的农场,无意间看到过她的这张设计图,虽然只是雏形,但很大概率是同一个,于是她提供了一个地址,和一个不好的消息。
地址是当时老太太所在的农场,不好的消息是,一个月前,老太太的爱人去世,那个农场进行了转卖。
于是,闻砚承在得到消息后匆匆的赶了过去,几经波折终于见到了那位老太太。
两人在交谈中得知,这个手链其实是她和她爱人一起设计的,设计的灵感是他们年轻时相遇的那片海。
这是他们一同设计的最后一个作品。
而一个月后的上线时间,正是他们几十年前,初次相遇的日子。
闻砚承听到此,本想付了钱,留下联系方式,等到上线的日期到了再来取。
就在他打算起身告辞的时候,老太太用她那满是岁月沉淀的温柔的手,轻轻摩挲着怀里的旧相框,叫住了他: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为了心上人才来的,我想,老头子如果还在,一定也是希望你能带走的。”
于是,闻砚承付了足以买下农场的钱,带着条承载着一生爱意的手链回来了。
林之音垂着眼睛,细细端详着手腕上的手链。
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宛如浪花在翻滚,这不是大海的泪,是封存于此的永不消弭的爱。
林之音郑重道:“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等会到了酒店,唐斯将东西放下就先溜了。
林之音洗完澡躺在床上的这一刻,才觉得真的缓过神来。
自从进了组,她就感觉像是被无形的线,缠进了陆雯的人生里,每天都在希望与绝望中反复拉扯,在剧本的残酷剧情里,寸步难行。
哪怕是收了工,那些属于陆雯这个角色的痛苦,也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心头。
总要花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从混沌里挣脱出来,看清眼前的房间不是战地医院的临时帐篷,对面递水的人不是剧中残缺不全的战友,自己也不是那个在战火里艰难求生、拼死挣扎的陆雯。
而今天,已经是她情绪调整的最快的一次了。
林之音靠在床头,看着不远处正在擦头发的男人,悄悄勾了勾嘴角。
这几年林之音身上的学生气已经褪去了许多,而闻大佬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
还是如初见的那样,高大英挺,器宇轩昂。
浴巾下的肌肉线条,一如既往的流畅,肩膀好像比男主程飞的饰演者略窄一点。
也是,程飞身上的肌肉都是战火中千锤百炼出来的,带着硝烟味的冲击力……
林之音眉头猛地一皱,接着晃了晃脑袋。
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下戏快两小时了,怎么又不由自主地代入了剧情?
刚刚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又变成了陆雯。
林之音闭了闭眼睛,试图压下那突然翻涌的、属于陆雯的情绪,可胸口还是一阵阵发沉,像压着块浸了雨水的泥巴,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清冽沉香气息忽然靠近,带着刚洗过澡的湿润暖意。
林之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片温热覆上了脸颊。
闻砚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毛巾走了过来,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蹭过她蹙起的眉尖,声音里裹着藏不住的担忧。
她愣愣地抬眼望着他,视线里的轮廓起初还带着几分模糊不清的重影,直到闻砚承又轻轻唤了声“音音”,势如破竹的穿过笼罩在她眼前的屏障,将她一把从虚幻中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