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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周文琪最厌恶的人,就是那个表面老实的林建国。

谁给他的胆子?

“怎么不说话了?”

他依旧盯着她,语气缓慢。

“琪琪,你是我老婆。结了婚,就该清清楚楚,不该想的人,别乱想。”

这话简直荒唐至极。

她差点没笑出声,只是硬生生忍住。

她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地回击。

“他是周秀芹的老公,是我堂妹夫。咱们家亲戚关系摆在那里,逢年过节见面都难免。你非提他干什么?你是想挑事,还是想吵架?”

陆黎辰被她这么一怼,心里那股不安非但没消,反而像野草般疯长起来。

他胸口发闷,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提一下都不行?我连说话的份儿都没了?她是你堂妹,难道我连问一句都不能问?”

周文琪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灌入冷空气。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被角。

“不行。”

她终于开口。

“我早就说了,永远别在我面前提他。一次都不行。听见没有?”

她眼里那点嫌弃,根本藏不住。

陆黎辰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她会反驳、会解释。

可她没有。

她的眼神那么坚决,语气那么冰冷。

那不是生气,不是吃醋,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

这反应,让他心头猛地一空。

“为……为什么?”

他下意识追问,声音发紧。

难道……林建国的事,真的不是周秀芹口中说的那样吗?

是不是……她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

那些过往的细节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林建国那种人,光是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足以让周文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甚至不需要想起他的脸。

单是“林建国”这三个字,就足以让她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到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住。

“他跟我那个堂妹,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两个人勾结在一起,干尽了见不得人的事!”

“我见他们一次,烦一次;听人提起他们一次,我就恶心一次!更别提他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见!”

说完这句话,她猛地一翻身。

她一把扯过被子,用力裹住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灰白。

她早就困得眼皮打架,脑袋沉得抬不起来。

突然,床边往下猛地一陷,像是有人重重地坐了下来。

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震得她身体一僵。

紧接着,她感觉到被子被人从外面用力一扯。

原本裹得严实的被角被拉紧,重新压实,连缝隙都被压平了。

她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故意背对着他。

今天的陆黎辰,的确有点不对劲。

他的眼神太锐利,问题太直接。

他怎么会突然问起林建国?

还问得这么深,这么钻牛角尖?

她不想再给他添堵,也不想再争执,于是默默地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腾出更多空间。

可这回,她闭上眼睛。

哪怕再怎么用力放空思绪,就是睡不着。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他刚才的神情。

她不想转过脸,真的不想。

她怕一回头,就看到他那张脸。

紧绷着,眉头深锁,嘴角下垂。

她只能一动不动地侧躺着,身体僵硬,眼睛紧闭,装作已经睡着了。

可那姿势维持得太久,脖子开始发酸,肩膀也渐渐麻木。

她刚想悄悄换个姿势,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肌肉。

后背却突然一沉,一股力量压了下来,让她动弹不得。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回头。

四目相对。

陆黎辰正低头看着她,眼神灼热。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她从侧躺的姿势狠狠搂进怀里。

“琪琪,”他声音低哑,“你听我说……你喜欢的人,是我,对吧?”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

“不是林建国,对吗?”

令人意外的是,他嘴角竟微微扬了起来。

周文琪差点从他怀里跳起来,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瞪大眼睛,脸颊涨红,语气又急又狠。

“我喜欢他?我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林建国那种人,表面光鲜,西装笔挺,金表戴得锃亮,人模人样,可内里呢?一肚子烂泥,满脑子龌龊,心肠黑得像锅底!我周文琪就算孤老终生,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愿意跟他扯上半点关系!碰都不想碰他一下!”

在她心里,林建国从来就不是人。

他连条狗都不如。

狗还知道护主、知恩图报。

而他,只会背叛、算计、踩着别人往上爬。

那样的人,不配被她记恨太久。

因为根本不值得。

话音刚落,陆黎辰就低下头,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咬住她的唇。

吻铺天盖地,像暴雨砸下来,毫无防备。

雨点般密集的吻从唇角蔓延至脸颊,又折返加深。

她是他老婆。

这一辈子,从她答应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早就是他的了。

不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更是他生命里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心口狂跳。

唇上传来的痛感与酥麻交织,让她整个人轻飘飘的。

氧气一点点被抽走,大脑缺氧般昏沉,快喘不上气。

过了好一阵,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他才稍稍松开。

“你……亲够了没?”

“嘴都快被你亲肿了!”

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语气虽是埋怨,可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却泄露了藏不住的甜。

“谁让你是我老婆?”

第二天一早。

天还黑着,陆黎辰就醒了。

窗外一片漆黑,屋檐下结着冰凌,滴着水珠,发出“嗒、嗒”的轻响。

乡下的清晨格外安静,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北城乡的冬天,冷得骨头缝都冻僵了。

寒气从窗缝里钻进来,床板冰凉,被子都压不住那股阴寒。

他下意识地往身边人靠了靠,想汲取一点暖意。

屋外风刮得厉害,枯瘦的树枝被吹得疯狂摇晃,不断拍打着门板。

狗在院子里叫了两声,又缩回窝里,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