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终于结束了。
长公主因被赏赐十分欢喜。
倒也不是真的喜欢这些身外之物,主要因为贺南初,她在皇帝面前的分量更重了些,日后她在朝野上的路也就更好走些。
马车里,长公主看向贺南初的眸光十分慈祥。
“今日你立了大功,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身手,当真深藏不露。”
原本只以为贺南初是动作利索些,有些三脚猫功夫,没想到连那些精心培养的暗卫都能随便击倒,倒是她小瞧了她。
“雕虫小技罢了,这些年流落在外,若不是因为这些不入流的本事,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了,如今倒是献丑了,还望公主见谅。”
长公主拉住贺南初的手,声音和缓:“一看便知你受了委屈,本宫有一子,跟你年纪相仿,或许你们可以试试。”
这是要给她说亲?
她这般模样,竟还有人能看上她?!
贺南初某色微动,面上却故作为难:“倒不是臣女不愿,实在是臣女这般姿容实在配不上小侯爷。”
长公主嫁给了安平侯,其子日后是要继承侯爵的,如今称他为小侯爷不足为奇。
“熙儿不是那般肤浅之人,更何况,你如今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又与皇上有恩,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满京城都找不到第二个如你这般的人物,本公主既然遇到,自然不能放过。”
长公主说着,亲密地握住贺南初的手。
一旁的仁川郡主笑道:“姐姐果真眼光独到,南初妹妹确实不错,只你若是跟了小侯爷,日后便是要降辈了。”
“不过到底小侯爷心地善良,跟了他,你不会后悔的。日后我去公主府,咱们三个还能一起骑马踏青,岂不快哉?”
“得了,这可是本公主的儿媳,骑马也是陪本公主,陪你做甚?”
仁川郡主瘪嘴:“人家还没答应呢。其实,我也有个儿子,小是小了点,可小的才好管教不是?”
两个人视线落在贺南初身上。
“你说,你想要哪个?”
空气中似是泛着火星气,贺南初弯了弯唇:“郡主的孩子不过十二岁,郡主便莫要玩笑了。至于公主好意......”
贺南初顿了顿:“或能见一面。”
“太好了!你这丫头,本宫便知晓与你有缘!若日后你嫁到了公主府,本宫必然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魏劭眼看着马车缓缓离开,眸中闪过一抹不舍。
魏怜怜见状,脸都气绿了:“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贱人!她如今出尽了风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更看不上你了,你就别想了。”
一想到贺南初有如此造化,魏怜怜心里就难受极了。
如今她成了皇帝的救命恩人,又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了。
更别说报复。
若是真被皇帝追究起来,她可是要吃不了都这走的。
她活的好好的,可不想这般找死。
“切莫胡说,她如今身份尊贵,若是被人听见了你没好果子吃。”魏劭不悦道。
他倒也不想用贺南初的身份压她,只是魏怜怜这人只听这些虚名。
旁人若是身份不尊贵便罢了,若是身份尊贵,她只敢私下蛐蛐几句。
只要不当着他的面,基本无伤大雅。
“哥,你别向着她了好吗?你知不知道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
自从魏劭看上了这个贱人,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恶劣。
原本爱她疼她的哥哥,只向着这个贱人,把她这个妹妹弃如敝履。
她心里能高兴就怪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妹妹,只要你别再跟南初作对,我自会像以前那般对你。”
魏劭说罢,独子骑马离开。
魏怜怜气得直跺脚,却不得不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
贺府早已兵荒马乱。
“听说没?二小姐被男人糟蹋了,就扔在巷子里,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坐晕了!”
“天啊,听闻这二小姐是宫宴被赶出来的,就是为了省套马车的银子,这才被人钻了空子。”
“啊?那这二小姐这不是活该吗?原本女子晚上出门便不安全。二小姐没有护卫,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不是待宰的羔羊吗?”
“谁说不是啊?这京中贵眷一个个将清白名声念得十分重要,二小姐这般整个京城公子,怕是无人敢要了。”
“都不知道跟几个臭男人睡过,便是比醉香楼的姑娘也没强多少,别说贵公子,便是我也不想要。”
“你想的美,这二姑娘便是一辈子不出阁,估计也轮不上你!”
屋内贺悠蓉醒来的时候,便是听到了门外侍从的窃窃私语,瞬间变了脸色。
“不,我不要!不!我不要!”
郑氏心疼极了,一旁的贺奇胜也满是紧张:“蓉儿别怕,哥哥在呢。”
“去,把外面几个嚼舌根的拔了舌头!杖打七十!”
“是!夫人!”
赵嬷嬷应声,急忙出了门。
“夫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饶声只出现了一瞬,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蓉儿别怕,那些嚼舌根的母亲已经处置了,再也没人敢说这件事,你还是清清白白的贺家女。”
郑氏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贺悠蓉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洗了无数遍,依旧觉得身上有那乞丐的腥臭味。
为什么两次她都是被最肮脏,最恶心的男人玷污?
为什么不是翩翩公子?世家贵子?
眼泪瞬间决堤,她看了眼守在自己身旁的母子,却没看到贺鸣海的身影:“爹爹呢?”
郑氏挤出一抹笑:“你爹爹有事,晚些时候会来看你。”
贺奇胜附和:“是啊妹妹,爹爹一定会来的,你别太着急,安心养着,有哥哥跟母亲陪着你。”
“是不是爹爹觉得我这个女儿彻底废了,不肯来见我?他听说那个贱人得了郡主封号,在外面等着那个贱人?”
贺悠蓉瞬间猜到了一切。
从前便罢了,可经历过这么多,她早已会贺鸣海的性子了如指掌。
他便是天下最不称职的父亲。
哪个孩子有利用价值,哪个便是他最爱的孩子。
至于他们这些普通的,光是看一眼都嫌脏!
“蓉儿,父亲他也是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