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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继续说。

“那天我在山里碰巧遇到他,正用这法子救一只被草卡住喉咙的野兔。”

“我当时躲在树后偷看,心想肯定会被骂。谁知道他非但没生气,还主动教我,说这法子人也能用。”

“巧就巧在,没过几天,我就遇上那个快被噎死的孩子。”

命运总是如此奇妙。

她刚学会不久,便在村口目睹一场惊险。

“那是我第一次实际救人,手脚都不太利索,但好歹成功了。”

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这门技艺的分量。

“我说请师父下山喝口热茶,吃顿粗饭。”

“他摆摆手,说还要去采药。”

“我一眨眼,他居然已经退到好几米外。我刚想喊,人一下子就没了影!”

“后来我也上山找过好几回,可再也没见过他。”

秦老大夫听完,心里头像打翻了五味瓶。

“连师父的面都没见上,真是这辈子的一大遗憾啊!”

“是啊,也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师父。”

她思绪还没收回来,话就自然而然地溜出了嘴边。

“若能再听他讲一讲医理,指点一二,哪怕只是一句话,那该多好啊。”

“你和师父有缘分,迟早会再见的。师姐,到时候可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我也想跟师父多学点东西。”

年轻徒弟眼神明亮,语气热切。

“你和师父之间必定是有缘分的,早晚还会重逢。师姐,若真有那一天,您可千万记得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这些年虽跟着秦师傅学医,但总觉所学浅薄,若能得师父亲自点拨,也足以让我受益终生。”

宋萩云:?

她眨了眨眼,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师姐?

她明明只是个来讨教医术的外人,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师姐”?

她眉头微微一蹙,暗自嘀咕:我何时认了这个师门?

她不过和秦老大夫聊了几句。

这关系套得也未免太快了些。

宋萩云心里嘀咕,脸上却还得维持着微笑。

“一定一定!不过……师姐’这称呼,可真不敢当,折煞我了。”

“当得当得,您就别推了!”

那年轻徒弟一脸真诚地坚持道。

“秦师傅也极为敬重您,论情论理,都当得这声‘师姐’。您就别再推辞了,再推我可就要跪下磕头了!”

“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咳嗽声突然从屋内传来。

两人一齐转头看去。

只见陆尧背上扎了几根银针,衣服一直没法穿,就这么在屋里晾着。

天不算暖和,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

三个人目光一对,有两个顿时心虚了。

宋萩云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说话,竟把正主儿给忘了。

“哎哟,光顾着说话,冷落你了。”

秦老大夫一拍脑门。

“哎哟!真是老糊涂了。”

他连忙转身朝陆尧走去,语气里满是歉意。

“冷着了吧?这就给你起针,马上就来。”

秦老大夫赶紧招呼大徒弟过来。

“你来接手针灸。陆小子,啊不是,你放心,我徒弟从小跟我学医,今年都四十六了,针法稳得很!师姐,咱俩去旁边说会儿话?”

他抬手冲大徒弟招了招。

“快,你来接手!继续把剩下的针施完。”

随即又扭头看向陆尧。

“陆……啊不是,这……师姐夫!”

他干笑两声,解释道。

“你放心,我这大徒弟从六岁起就跟着我,学医四十年,如今已经四十六了,针法稳得很,绝不会出错。”

说完,他转向宋萩云。

“师姐,咱们去隔壁房间坐会儿,正好趁这工夫,我还有些话想跟您细说。”

陆尧:……

陆尧冷不丁被叫了声“师姐夫”,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秦老大夫和宋萩云一前一后,走出了针灸室。

宋萩云指着医馆里的针灸人模型,又细细讲了一遍操作要点。

她转头对秦老大夫说道。

“师弟,师父当年传下这套针法,本意是救人济世,让更多人掌握这门技艺,缓解病痛。我们可不能学那些老派的规矩,把东西藏起来,更不能搞重男轻女那一套。只要是真心向学、品性端正的人,不管男女,都该教。”

“我明白。而且平时带孩子多半是女人,她们学会了,关键时刻能救不少人。”

秦老大夫点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我也一直在反思这些旧习。如今世道不同了,家务和育儿大多由女性承担,若她们掌握了这些急救的法子,说不定能挽回一条命。”

宋萩云点头。

“你说得对,这法子确实该尽早传出去,能救一个是一个。”

秦老大夫缓缓叹了口气。

“几年前,城里东街有个孩子,才三岁多,也是吃饭时不小心,一口豆子卡在喉咙里。刚进医馆的门,就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可那会儿,异物已经完全堵死了气管,我试了所有办法都无能为力。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身子一点点冷下去……要是那时候就有这海姆立克急救法,说不定还能抢回一条命。”

宋萩云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这些年,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多少孩子,就因为一口饭、一粒果核,命就没了。可惜咱们医者,常常只能看着,却无力回天。”

过了片刻,宋萩云抬起眼,目光清亮而坚定。

“这样吧,你在城里医馆里大力推广这法子,召集学徒和大夫一起学;我去乡下走动,挨村挨镇地教,找那些愿意学一个个手把手地传。咱们两边一起动起来,不耽搁,不拖延。”

“行!这主意好!”

秦老大夫点头应下。

“可这么一来,这救命的功劳全算你头上,我这做师弟的反倒占了便宜……说到底,还是你先想到的,也是你肯放手传出去,我才跟着沾光。”

宋萩云不禁莞尔一笑。

“自家人说这些外道话干嘛?咱们学医为的什么?不就是救人于危难、解人于困苦吗?哪还分什么你我功劳?你能帮上忙,我求之不得。”

一个年纪比自己大许多的大夫,偏偏要叫她“师姐”,她总觉得别扭。

可秦老大夫一直敬重她,从不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