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陆家势力不小,宋老二家的女儿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此时不主持公道,日后谁还信他?
他脸色严肃,眉头紧锁,环视一圈在场的人。
“昊伟,把她押到村口去!这种心肠黑的人,就得让全村人都瞧瞧!”
桂英拼命摇头,脸色惨白如纸。
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她这辈子都不用抬头做人了!
名声一旦毁了,以后谁还愿意和她家结亲?
她娘辛辛苦苦攒下的脸面,全都会被她败光。
“不……不是这样的!大凯叔,您行行好,饶我这一次吧……”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乞求。
村长板着脸,语气愈发严厉。
“饶你?改得了名字改不了本性!你爹娘当初给你取名‘桂英’,是盼你像梅花一样清雅高洁,可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今天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你还不得变本加厉?给村里丢脸的事干得还少吗?”
他越说越气,指着桂英的手微微发抖。
“昊伟!你姐差点遭大罪,你愣着干什么!”
宋昊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刚刚还在震惊于桂英竟会做出这种事。
此刻听到怒斥,他猛地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桂英一眼。
“萩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赔罪,给你跪下磕头行不行?”
桂英终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砸在石子地上。
宋昊伟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宋萩云走上前一步。
她看着桂英,眼神平静。
陆尧见状,立刻挡在她面前,牢牢护住了她。
他目光凌厉地盯着桂英。
那女人现在跟疯了一样,眼里全是绝望和癫狂,万一下手伤人怎么办?
他不能让宋萩云再受半分委屈。
“你找小微多少次了?先是挑拨离间,接着出主意害人。”
陆尧声音低沉。
“你先是散布谣言,说她克夫,又暗中给她下药,让她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那么多次机会你都不收手,现在才说你错了?”
他语气渐冷。
“你现在跪下求饶,是真心悔过,还是怕被揭穿?”
陆尧护着宋萩云,压低声音道。
“别激动,别气坏了身子。”
他转头看向村长。
“她不是真心认错,只是吓到了。她现在跪下,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怕被全村唾弃。”
“如何处理就按规矩来,别再多费话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让她接受村规的裁决,才是对所有人公平。”
村长朝宋昊伟使了个眼色。
宋昊伟立刻会意,往前一步,逼近桂英。
“别过来!你们全都在害我!我不承认!我什么也不认!”
桂英突然尖叫起来。
她猛地往后缩,双手胡乱挥舞。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证据确凿,众人心里都认定她无法再狡辩。
可谁也没想到,她不仅没有低头认错,反而猛地爆发出了如此激烈的反应。
没等大家回过神,她竟把手伸向自己衣服,开始动手解扣子。
“你们串通好的!滚开!再不滚我就喊了!你们想欺负我!来人啊!救命啊!村长要欺负人啦!”
她的声音越喊越高。
一边喊着,已经把身上那件破棉袄给扯了下来,仅剩一件单薄的粗布内衣。
这招太狠了,泼脏水还带这么闹的。
村长气得脸色发青,握着拐杖的手抖个不停。
他低声道:“败坏风气!成何体统!”
宋昊伟也扭过脸去。
“是你先起坏心思的,现在装什么清白?当众撒泼,就能洗清罪过吗?老实点吧,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过去。”
可桂英根本不听,继续胡搅蛮缠。
嘴里还扯上了陆尧的名字,声嘶力竭地喊道。
“陆尧!你这个黑心肝的!你和村里人合伙整我!你想夺我家的地!我要去镇上告你!我死也不认这个账!”
宋萩云真是头一回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还有脸喊?证据都在这儿,你还敢颠倒黑白!演疯卖傻也没用!今天我亲自押你去认错!你不跪下道歉,我就把你绑到祠堂去!”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挺着大肚子站在人群中央。
陆尧赶紧低声安慰。
“别生气,别中了她的计。她就是要激怒你,让你失态,好趁机反咬一口。这事交给我来办,你不必亲自动手。”
“小微,你照看好小婶婶,别让她也卷进来。”
说完,他松开她,脚步坚定地几步上前,目光直直盯住桂英。
桂英一看是陆尧走过来,动作一顿。
她本以为众人会因她的闹腾而退缩。
可陆尧的眼神太冷静,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陆尧已抓住她的手臂,反手一拧。
“啊!”
桂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两只胳膊被狠狠扭到背后,手腕几乎贴上了后颈,这下再也动不了。
她瘫软在地,全身颤抖。
陆尧俯视着她。
“婶子,你还躲什么?该出来了。”
他这话不是对桂英说的,而是望向院子角落那棵老槐树的方向。
什么?
还有别人?
所有人都顺着陆尧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棵老树后面,慢悠悠地钻出一个人影。
那是个矮胖的妇人,头上包着旧头巾,一看就是个多嘴多舌的主儿。
她是村里出了名的胖姨儿,谁家有点鸡毛蒜皮的事,她总能第一个知道。
此刻她搓着手,讪笑着走出来。
陆尧回头一看宋萩云挺着大肚子,额角微微沁出汗珠。
显然是站得太久,累得不行,赶紧过去扶住她。
“你怎么不多坐会儿?这么凉的天,站久了对身子不好。”
他扶她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今早看你出门,正好胖姨来找我要治咳嗽的药,我就请她帮忙跑一趟。”
“让她去查查桂英昨晚的行踪,顺便……盯一盯有没有人跟着她来这边通风报信。”
宋萩云轻“嗯”了一声。
她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着。
这胖姨平日最爱打听闲事。
只要听到点风吹草动,她便像只报信的麻雀,火急火燎地跑去告诉一帮相熟的姐妹。
那些人听了,又三三两两地传给旁人,一传十,十传百。
这时,从胖姨身后又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正是跟胖姨最合得来的袁大嫂子。
袁大嫂子年纪和胖姨差不多,都在五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