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的封妃大典办得极尽奢华,皇上亲赐“敦肃”二字为封号。
可天有不测风云,华贵妃晋封的余温尚在,宫人们却已察觉风向不对。
西北急报接连传入养心殿,年羹尧拥兵自重、克扣军饷的罪证堆了半桌。
不过半月,一道圣旨从宫里传出,年羹尧被削去爵位,押解回京,未及秋审便在狱中自缢。
年
家倒台的消息传至翊坤宫时,华贵妃正对着铜镜试戴新制的赤金镶红宝凤冠,闻言手中的凤钗“当啷”落地,碎成两截。
她疯了似的拍打着宫门,哭喊着要见皇上,却只等来侍卫冰冷的阻拦。
翊坤宫被封了,她从云端跌落,成了困在金丝笼里的罪人。
而延禧宫这边,安陵容刚接了封妃的圣旨,就听到甄嬛去华妃宫里逼宫了。
翊坤宫传来凄厉的哭喊,随后便没了声息。
华贵妃撞柱而亡,死前只留下一句“皇上,你好狠的心”。
皇上得知华贵妃的死讯,虽未明着追责,却对甄嬛冷了许多,连带着碎玉轩的赏赐也减了大半。
甄嬛正暗自纳闷,安陵容却又找上门来,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姐姐莫怪皇上冷淡,你以为皇上待你真心?”
两人一番剑拔弩张,安陵容将“莞莞类卿”的故事宣之于口。
甄嬛气急,当场就去找皇上对峙,不巧又正遇上皇上悼念亡妻。
甄嬛对他幻想彻底破灭,此后也学着沈眉庄的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皇上起初还有心思想她,可日子久了也就渐渐淡去了。
风卷起地上的花瓣,落在甄嬛苍白的脸上。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眼底最后一点温情渐渐熄灭。
情爱与荣华,终究都是镜花水月一场。
没了二人后,安陵容又在皇后底下做小伏低多年,最后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亲手揭开宜修多年犯下的罪孽。
皇上看清枕边人的劣根性,失望不已。
在废后不成后,就即使宣布了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皇后禁足景仁宫第三年,鬓发已染霜华,终日枯坐窗前,再无往日锋芒。
安陵容提着食盒来访,只留下一碟苦杏仁。
皇后死如死灰望着碟中杏仁,终是默默收下。
三日后,景仁宫传来死讯,皇后倒在散落的杏仁旁,面色平静。
消息传入养心殿,皇上只顿了顿笔。
安陵容立于殿外,听着内里动静,缓缓闭上眼。
皇后丧期过后,朝臣接连上书请立中宫,皇上夜里在养心殿翻遍奏折,终是在晨光熹微时唤来李总管:
“传旨,册立安氏为后。”
李总管微怔,低声提醒:“娘娘出身……且往日行事,恐有非议。”
皇上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非议又如何?这宫里,能做事、懂权衡的人,越来越少了。她手脚不干净,朕知道,可比起这些,朕更需一个能镇住后宫的人。”
圣旨传至钟粹宫时,安陵容正对着铜镜描眉,闻言指尖一顿,随即勾起一抹淡笑。
她戴上新制的凤冠,转身看向窗外,这至高的位置,她终究是等到了,哪怕脚下踩着的,是无数人的尸骨。
养心殿内,皇上望着殿外飘落的秋叶,忽然想起纯元皇后的温柔,甄嬛的才情,华贵妃的炽热。
新选的秀女很快填补了这些遗憾,养心殿夜夜传出笑语。
安陵容立于凤仪宫的廊下,听着远处的丝竹声。
宝鹊前来禀报皇上的近况,安陵容无谓笑了笑,只说了一句由他去吧。
皇上的情爱本就是最无用的东西,如今凤印在握,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