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陷入深渊,尤其是她的孙女甜馨,绝对不能成为这场疯狂祭典的牺牲品!
沈茉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原本只是隐约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但此刻从婆婆口中听到这般决绝的话语,心头顿时如坠冰窟。
她怔怔地看着林沫,嘴唇微微颤抖,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天发生的一幕幕:公公神神秘秘地端来的药汤,甜馨喝下后整夜做噩梦;婆婆偷偷换掉的床单上沾着奇怪的符纸灰烬;还有深夜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这些细节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她紧紧抓住林沫的手,声音发抖:
“娘,您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打算干什么吗?”
她的手指冰凉,几乎没了知觉,唯有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安在血脉中奔流。
她不敢大声问,只能压低嗓音,生怕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可即便如此,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沈茉不傻。
她虽然平日温和顺从,但并不愚钝。
相反,她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婆婆这几天反常的举动,公公那副道貌岸然却又藏着贪婪的眼神,再加上那个总是在祠堂外徘徊的老道士……
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极其可怕的真相。
她开始明白,这场看似平静的家庭生活,其实早已被一层厚厚的阴谋笼罩。
婆婆这么费尽心思,还处处遮掩,加上公公偷偷给他们下药……
这事十有八九和那对父子脱不了干系。
那对父子——一个是她名义上的公公,一个是她的丈夫。
他们是这个家族权力的核心,掌握着所有的资源与话语权。
可谁能想到,这两个本该守护家庭的男人,竟会联手策划一场针对亲生骨肉的阴谋?
下药是为了削弱她们的反抗能力,掩盖行踪;而那些繁琐的礼仪与禁令,则是为了洗脑、驯化,让所有人默认这一切“理所当然”。
可甜馨是他们的亲孙女啊!
他们怎么能对她下手?
一想到这里,沈茉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
那是个多可爱的孩子啊,才六岁,眼睛亮得像星星,每天都会甜甜地叫她“妈妈”。
她在睡前总会抱着小熊玩偶,悄悄许愿说:“希望全家人都平平安安。”
可就是这样一颗纯净无瑕的心灵,却被自己的至亲当作了祭祀用的祭品!
丧命?
这个词如同一把冰冷的刀,缓缓刺进沈茉的胸口。
她猛然意识到,如果今晚不做点什么,明天清晨醒来时,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女儿的身影了。
也许她的身体会被摆在祠堂中央,身上画满朱砂符文,四肢被绑在特制的木架上,嘴里塞着写满咒语的黄纸……
然后,在众人跪拜诵经中,被一点点割开手腕,任鲜血流入刻满诡异纹路的青铜鼎内。
难道他们是想拿甜馨当祭品不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茉整个人都在哆嗦。
她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双手死死抠住桌角才勉强稳住身形。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边的碎发。
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但她从未想过,死神竟会以如此荒谬又残酷的方式,降临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林沫摇了摇头,“云舒,先别慌。
她的语气依旧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沈茉的脸颊,像是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你现在的情绪我能理解,但如果我们也乱了阵脚,那就真的没人能救甜馨了。”
有些事我说了,你也未必肯信。
所以我得让你亲眼看到真相。”
她眯起眼睛,望向窗外那一片浓稠如墨的夜色。
就在昨天夜里,她偷偷跟踪那名老道士,穿过三道暗门,最终来到了地底一处废弃多年的密室。
那里堆满了人骨、符咒、血书,以及一张写着“封门女名录”的泛黄卷轴——上面赫然记录着过去三十年中,共七名女孩的命运,而下一个名字,正是“沈甜馨”。
沈茉不傻,但现在她需要的是证据,是足以让她相信这一切并非幻觉的事实。
而林沫知道,唯有亲眼目睹那场即将举行的仪式,才能彻底唤醒她的斗志。
“可他们要害甜馨啊!我怎么冷静得了?”
沈茉急得不行,突然有点埋怨起林沫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眼里闪着泪光与质问。
“您明明早就知道危险存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说?如果我们现在还不行动,等天亮之后,一切都晚了!”
“您老实说,他们是不是要把甜馨献出去当牺牲?”
她死死盯着林沫的眼睛,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这一刻,她不在乎什么辈分尊卑,也不在乎会不会触犯忌讳,她只想听一句真话。
林沫一怔,随即摇头:“不是那样。”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沈茉。
“他们的确要把甜馨带去祠堂,举行‘净魂礼’,但这还不是终点。真正的仪式要在三天后的子时进行,那时月亮全黑,天地阴阳交汇,他们会把她关进‘封门洞’,进行为期七日的‘封灵’。”
听她说不是,沈茉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眼下女儿还没性命之忧。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她便意识到情况可能更加可怕——长达七天的“封灵”意味着什么?
那是持续不断的折磨,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摧残,直到孩子的灵魂被认为“纯净”为止。
而根据古籍记载,历年来经历此礼的封门女,几乎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山洞。
“既然他们真要对甜馨下手,那我们不如先把甜馨藏起来?或者干脆废了那两个男人?”
沈茉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她平时温婉贤淑,但从这一刻起,她已决定抛弃一切软弱。
她是母亲,是守护者,宁可背负罪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走向地狱!
她现在恨不得亲手结果了那父子俩,永绝后患。
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描绘出场景:趁他们熟睡时潜入房间,用枕头闷住呼吸,或是在茶水中混入剧毒。
只要一念之间,就能斩断这场噩梦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