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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桩不是你跑回来问我?

翻遍档案、找遍资料,非逼着我给你出主意?

现在风风光光了,嫌我碍事了?

想一脚踹开我?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地上,“当初你低声下气求我帮你渡过资金危机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外人?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把我踢出局,还要毁了我的名声,断了我的退路?”

沈茉摇摇头,语气冷得像冰,几乎不带一丝情绪:“过河拆桥,说的不就是你?”

她轻轻拂了拂袖口,仿佛在掸去尘埃,姿态从容,却又透着彻骨的失望,“你今日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的垂死挣扎。”

许凌云气得胸口发闷,脸色涨红,喉结上下滚动,刚想张口反驳,却被沈茉冷冷的目光制止。

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沈茉却没给他机会。

她缓步上前,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

“翻老黄历没意思,咱们算算现在这笔账。”

她嘴角一挑,笑得轻飘飘的,却让人心底发毛,“许凌云,你说——你家祖宗的棺材板,能压得住你干的这些破事吗?”

这话一出,许凌云脸色瞬间煞白,瞳孔猛然收缩,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沈茉,你想干什么?!”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为软弱妻子的女人,早已掌握了他的命脉,甚至……

可能已经布好了杀局。

可沈茉根本没理他,转身就朝高台走去。

她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冰面上,冷而坚定。

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拂过眼角,却未能动摇她半分。

她目光直视前方,背影挺直如松,仿佛身后所有的喧嚣与怒吼都不过是浮云掠过耳畔。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嵌入掌心,痛感让她更加清醒——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

他顿时慌了神,扯着嗓子吼:“你给我站住!滚下来!说清楚!呜——”

声音嘶哑,带着惊恐与愤怒的颤抖,像是被困兽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哀嚎。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眼死死盯着沈茉的背影,仿佛只要目光足够锐利,就能将她钉在原地。

他拼命挣扎着,脚在地上蹬出一道道泥痕,喉咙里的吼叫还未完全出口——

话没喊完,一块脏布猛地塞进他嘴里,是秦云舒不知从哪揪来的。

那布黑乎乎的,带着陈年的霉味和灰尘,显然是从某个角落仓促扯下的。

布条塞进他口中时,呛得他一阵猛咳,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秦云舒,嘴唇剧烈地抽动,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响。

“再吵,我让你这辈子都发不出声。”

她眼神冷得像刀子,字字带血,“你许家父子,我早恨透了。”

秦云舒的声音不高,却如寒霜般刺骨,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深埋多年的怨恨与屈辱。

她站在他面前,身形并不高大,可气势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她的手指攥紧布条的一角,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用这布条生生勒断他的喉咙。

她恨不得现在就亲手结果了他们。

那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如毒藤缠绕心脏,日夜啃噬。

她曾亲眼看着亲人倒在血泊中,听他们临终前的呼喊被风雨吞没。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对父子。

她的手微微颤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压抑太久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她多想一刀砍下他们的头颅,可她知道,今日的清算,不该只由她一人执刀。

就在这时,远处人声炸开,脚步杂乱,由远及近。

像是一锅沸腾的水突然被人掀开盖子,喧哗声猛然冲上天际。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有提着菜篮的老妇,有光着膀子的壮汉,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

他们的脸上写满惊疑,脚步踉跄,却无人停下。

尘土被踏起,在阳光下飞扬成一片黄雾。

许凌云瞪圆了眼,浑身发抖。

他脖颈僵直,瞳孔剧烈收缩,额头上冷汗如雨而下。

他死死盯着人群涌来的方向,嘴唇在布条下不停哆嗦。

完了……

全完了……

他在心里呐喊,可喉咙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

他想逃,想求饶,可身体被绑得死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越来越多的人影,如潮水般将他围困。

沈茉……

她真要把事捅出去?

这个念头像一把铁锤狠狠砸进他脑海。

他曾以为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翻不起风浪;他曾以为她只会低头忍让,最终默默退场。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她不是沉默,是在等一个致命的时机。

而今天,就是他坠入深渊的日子。

想到后果,他拼了命挣扎,可换来的只有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脸上。

“啪!”

一声脆响,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个靠近的人耳中。

打他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老妇,满脸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

她甩完耳光还不解气,啐了一口:“畜生!我呸!你也有今天!”

许凌云头一偏,嘴角渗出血丝,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人群,瞬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里三层外三层,连墙头都爬满了人。

有人踮着脚尖,有人踩着板凳,还有人抱着孩子站到柴堆上张望。

整个广场如同炸开了锅,人声鼎沸,议论纷纷,每一双眼睛都牢牢盯在高台上的几人身上,像是要看穿他们皮囊下的罪恶。

老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懵圈。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老头拄着拐杖,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旁边卖豆腐的大娘摇着头:“我也看不懂啊,怎么许家人全被绑在这儿?”

孩子们躲在大人身后探头探脑,既害怕又好奇。

整个场面混乱而压抑,仿佛一场暴风雨前的死寂。

“天爷……怎么全是许家人?”

“可不是嘛!许昌平、许凌云,连老二家的媳妇都被五花大绑了!出什么事了?”

“忠义侯夫人不是中毒躺床上了吗?怎么好端端站在这儿?”

“听说她根本没中毒!是被人陷害的!”

“啥?那这些人为啥被绑?该不会……他们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