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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回想到信中时铮对他所赠武器表示的感谢,让他不由得唇角勾起。

此举不仅帮上了忙,还能让夫人见到此物就能想到自己,陈珩佑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夜的晚风好似带着树木花草的香气,陈从聿在微风中闭上了眼睛,放空着身心。

等大军归来,难免面对一场硬仗。

他作为时铮的夫君,自然是不能放手不理的。

只是,这天子昏庸......

......

远在边塞的时铮又一次被系统的提示音打断思维,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不由得疑惑。

今日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为何大家的情绪波动都这么频繁?

时铮借着月光擦拭着陈珩佑临行前所送的软剑。

这柄剑可真是帮了大忙,回想着前些日子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时铮对陈珩佑的思念又加深了一些。

索性放下软剑,走到桌边提起了笔。

避开了军中要事,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说与他听,重点写了陈从聿的恢复,想让陈珩佑放下心来。

听着信鸽展翅飞翔的声音,时铮走回了屋中,吹熄了蜡烛,静静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

被急召回京,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反正就算明日一早就启程,那还要花上一些时日才能抵达京城。时铮不去担心很久以后的事,重要的是先过好眼前。

听着窗外的蝉鸣,时铮闭上了眼睛。

......

次日一早,整军出发。

昨夜听到了大军要撤离的消息,不仅仅是整个岳城的百姓,还有附近的丰容城的百姓全都自发的前来送行。

时铮收拾妥当后走到外面,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与刚到达的时候不同,如今的百姓自发站在路的两侧,脸上都是对他们的感激与不舍。

“将军们怎么这便要走了?”

“就是啊,为何不多留几日。我看有位将军伤得极重,怎么也不休息休息啊?”

“你们懂什么?还评论起军队的事情来了。”

“我这不是舍不得吗?没能好好感谢,他们就要离开了。”

“哎,谁不是呢。”

“......”

除了长公主来时所乘坐的马车之外,百姓们自发为陈从聿提供了一辆马车。虽然样貌比不得宫中所制,但是足够让他歇息了。

看到将军们骑马出现在了街上,百姓们纷纷挽留。

街上霎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将军!将军!多谢救命之恩!”

“时将军!!我是同您一起守城的那个,还记得我吗?”

“看——女将军也在!”有人看到了时铮,激动喊道。

在一片欢呼声中,长公主不由得眉头微蹙。

她将帘子撩起,对着在车外骑马的时铮道:“此景虽好,可难免招致灾祸啊。”

时铮耸耸肩:“那长公主到时候可要为我们作证啊,时家可绝无反心。”

被时铮无所谓的态度逗笑,长公主心中也少了几分担忧。只不过如此情景,定是要传到父皇耳中了,也不知道父皇会作何感想。

看着越来越沉稳的时铮,听着百姓们的不舍与欢呼,长公主将帘子放下,静静盯着眼前的车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铮坐在马上,腰背笔直。

眼前的情景让她觉得此行值得,时家永远不会因为忌惮君心而弃百姓于不顾。

“娘亲娘亲,我长大了也要和女将军一样,好威风啊。”小姑娘仰头看着经过的时铮,扯着母亲的袖子道。

母亲欣慰地摸摸她的头:“好好好,我们丫丫也要保家卫国了。”

“男子能做到的,我们女子也能做到!”

时铮听着身后稚嫩的童声,勾起了唇。

......

行了几日。

路途还是来时的路,只不过沿路的景象变得与之前大相径庭。

之前遇到巴图宴的城池,如今又是熙熙攘攘,仿佛之前围在桌边讨论何去何从的百姓只是各位的一场幻觉。

由于回程时三路军队合并成了一队,所以哪怕大家身着常服,依旧十分醒目。

经过人家时,总有百姓拿着食物和水出来,不由分说地塞进面前士兵的怀中。

......

到了傍晚,时铮他们宿在了客栈中。

客栈住不下这么多人,将士们本想着随意宿在路边,反正如今天暖,完全不用担心冻到。

却被沿途的百姓拉回了家中,直接按住不让离开。

将士们互相看着,眨眨眼,压住上扬的嘴角,冲着百姓鞠躬道谢。

“这仗打得值啊,你看这一路上变化多大啊。”

几位时家军坐在路边的茶摊上,此时街上已经几乎没了行人。

“可不是嘛。”另一人灌了一口茶水,点头道:“值了!”

“不过这次回京,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害,哪有像你这样不往好处想的人啊,真是的!哪个不想领赏啊!”话虽这么说,可脸上仍难免落寞。

身为时家军,这些年来的待遇他们都看在眼中。

先是军队被解散,弟兄们不得已被分散到了各处。

然后是将军们被架空,若不是此次事态紧急,恐怕永远都轮不到时家上战场杀敌。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诸位什么都没说,但是想法却出奇的一致。

“行了,睡觉去了!”刚才感慨的那人拍拍身子站了起来:“值了,值了就行了。”

“值了。”

......

陈从聿这几日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自己行动了。

他看着身上好了七七八八的伤口,有的正在结痂,有的疤痕已经逐渐脱落,露出里面粉红色的皮肉。

看起来这医师给的药还是挺灵的,陈从聿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身子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以入目了。

陈从聿有些紧张,因为今日就是上药的日子,是时铮亲自为他上药的日子。

他的手攥成拳头后又松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若不是这幅身子变得好看了些许,陈从聿还真不敢开口让时铮帮忙上药。

看着早就在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药剂,陈从聿咽了下口水。他自然是可以自己上药的,只不过......自己上药还有什么可以和时铮接触的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