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寝室了吗？】
他迅速回复了两个字：【到了。】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还在那儿自我伤感的陈东。
“行了，别在这儿扮演忧郁小生了。”
陆川把手机揣回兜里，一脚踢了踢身边的纸箱。
“先帮我把这几个箱子搬下去，然后去把王浩和赵鹏那两个家伙给我叫回来。”
“今天晚上，咱们出去搓一顿！”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我请客！”
陆川喊上陈东，两人吭哧吭哧地把几个大纸箱从三楼搬了下来。
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那片熟悉的空地，陆川的脚步就停了。
灯光昏黄的路灯下，一道纤细的身影安静地站着，旁边是一辆小型搬家货车。
是白薇薇。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晚风吹起她的裙摆和发梢。
她显然也看见了陆川，原本有些游离的目光瞬间聚焦，亮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脚尖在地面上轻轻点了点。
有些局促，又有些难掩的欢喜。
“你也……收拾好了？”白薇薇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
陆川把箱子往地上一放，直起腰，冲她笑了笑。
“嗯，暂时就这些。”
他目光扫过，发现白薇薇脚边也放着两个行李箱和一个打包好的纸箱。
已经被搬家师傅贴上了标签。
搬家师傅是个爽快的中年男人，他麻利地跳下车。
和陆川他们一起把所有箱子都搬上了货车后斗，用网兜固定好。
“好了，两位的东西都齐了。”
师傅拍拍手上的灰。
“小姑娘，你坐副驾？”
白薇薇下意识就要点头，一只手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陆川的掌心温暖干燥。
“薇薇，你先别上车。”
白薇薇疑惑地看他。
“我跟车过去就行，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跟着货车不安全。”
“你回寝室等我消息，晚点咱们和室友一起吃饭，我来接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到了新地方，拍照片给你看。”
白薇薇心头一暖。
她乖巧地点点头。
“好。”
陆川松开手，自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对司机说：
“师傅，可以走了。”
货车发动，缓缓驶离。
白薇薇站在原地，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一直看着，直到货车的红色尾灯闪烁着，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夜色深处。
她的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意。
车上，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陆川。
他跑搬家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刚才那一幕，他可看得真切。
“小伙子，可以啊。”
司机大哥是个话痨，咧嘴一笑。
“你这女朋友，是真喜欢你。那眼神，跟黏在你身上似的，车都开没影了还看呢。”
陆川的视线也正好落在后视镜上，镜子里映出他自己那张带着几分笑意的脸。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笑笑，没说话。
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那味道就变了。
货车七拐八绕，驶离了大学城范围，最后拐进了一个路口。
入口处，“远山居”三个烫金大字在射灯的照耀下，显得低调而奢华。
保安亭的栏杆自动升起，货车驶入。
司机大哥的眼睛都直了，他忍不住咂了咂嘴：
“我嘞个去……兄弟，你这是真发了啊？远山居，这儿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都得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吧！”
“还行。”
陆川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指着前面的一栋楼。
“师傅，就前面那栋。”
车在楼下停稳。
陆川提前联系好的几位搬运工早已等候在此。
他们效率极高，没一会儿工夫，所有的箱子和行李都被妥善地搬进了18楼的一套公寓里。
陆川支付了尾款，送走了所有人。
他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环顾四周。
他掏出手机，对着这片窗景和角落里堆放整齐的、属于他和白薇薇的行李箱，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点开白薇薇的头像，将照片发了过去。
【到了，一切顺利。】
几乎是同一时间，手机顶端弹出了另一条微信通知。
是一个名为“302动物园”的群聊消息。
陈东：【川哥！川哥！人呢？说好的散伙饭呢？我肚子都叫唤得能开演唱会了！】
王浩：【@陆川再不说话，我们就冲去女生宿舍楼下逮人了啊！】
赵鹏：【地点定了没？】
三个活宝一唱一和，群里瞬间热闹起来。
陆川看着聊天记录，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起来。
他没有立刻回复地点，而是打出了一行字。
【地点还没定，你们要都没别的安排，我现在就找。】
【顺便，今晚给你们介绍个人。】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把薇薇介绍给你们认识。】
消息发出。
群里安静了一秒。
王浩：【可以啊，能和白大校花一起吃饭是我们的荣幸。】
陈东：【嫂子好！】
赵鹏：【搞快点，别卖关子了，地方赶紧定，我们都饿着呢！】
看着室友们毫无察觉的、兴奋的回复，陆川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靠在崭新的沙发上，指尖在通讯录里划过，停在了那个置顶的名字上。
电话拨出。
“嘟——”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陆川拿着手机，微微一怔。
怎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屏幕倏地亮起，一个视频通话的邀请弹了出来。
来电人的头像正是白薇薇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他接通。
画面里，白薇薇那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蛋占满了整个屏幕。
她似乎刚刚洗完澡，发梢还带着湿气，身上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
正趴在宿舍的床上，下巴枕着手臂，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以后不许给我打电话。”
她开口，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软糯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陆川无奈地笑了笑，还没问为什么。
她就理直气壮地补充道：
“打电话我看不见你，没诚意。打视频，我要看着你的脸说话。”
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陆川靠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