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买的时候，恨生走了过来。
恨生看苏真真眉头紧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怎么了这是？”
“啊……吼……”
天师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扑向恨生。
苏真真眸光一闪，为什么这个妖道每次看到恨生都情绪激动？
“你认识他？”
天师点了点头，还是想挣扎着往恨生那儿扑。
苏真真接着问道，“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天师再次点了点头。
“你找他有很重要的事？”苏真真猜测道。
“啊……吼……”
天师嘴唇张张合合，依稀能辨别出两个字的口型。
死人，他在说死人。
可问题是谁是死人？还是说哪里要死人了？
恨生见天师一直想靠近自己，很是贴心地凑近了一点，“您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啊……”
突然一口唾沫从天师口中飞出，还好苏真真动作迅速，拉了恨生一把才没让他砸脸上。
唾沫砸在地上，还冒着滋啦滋啦的声气儿。
这口痰里有东西啊。
见此情景，苏真真也不再犹豫，立马拿积分买了腹部发声器，第一时间贴在天师的肚子上。
“死人，你个死人，你早就该死了！”天师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恨生拆骨吃了。
苏真真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天师还在接着骂道，“你不死，整个王朝都会生灵涂炭，你就不该降生于世！”
不是，这话又该从何说起？
苏真真还是更加关心这妖道背后有没有人，“你师从何人？”
“自学成才，曾受天人点拨。”
“谁派你来边州的？”
“恩义侯宋安邦。”
苏真真没想到还问出来这个人，“他为什么让你来边州？”
天师翻了一个白眼，“西北军屡战屡败，这些废物要是打输了，朝廷可没有钱再拿去给蛮子赔款。”
“为什么说恨生是个死人？”
天师冷笑道，“他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是皇帝跪求列祖列宗以龙气护体，才给他强行续上了一口气。当年要不是我帮他设了阵，他可活不到二十岁。恨生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取的，他出生之时各地冤魂无数，在漫天恨意当中出生，所以取名恨生。”
苏真真有些紧张地看向恨生，毕竟他当初可是因为这件事要自尽。
好在现在的恨生已经成长了起来，不仅不会妄自菲薄，还能条理清晰地找到天师话里的漏洞。
“既然您说我该死，二十年前又为什么要救我呢？”
“我救你，是因为我受到了皇朝的供奉，你是皇室正统的唯一血脉，我需要报恩。说你该死，是因为你以一己之身把整个王朝搅得天翻地覆。”
苏真真立马呛声，“你这话就不对了吧？这个王朝风雨飘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当年恨生甚至可以说都没有出生，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天师直勾勾地看着恨生，“我就问，是不是打算复国，登顶帝位？”
恨生毫无遮掩地承认了，“天命所归，我义不容辞。”
“狗屁的天命所归！”天师怒骂道，“你要推翻现在的皇朝和世家，就要发动战争，而战争就会死人。你敢说这些不是因你而起的杀孽？还有当年那么多人护送你逃离京城，这些人命又该算在谁头上？就更不要说为了你的出生，死了多少人了。”
苏真真立马抓住了重点，“什么叫为了恨生的出生死人？”
天师将目光挪回来，有些不敢同苏真真对视，“在我之前，姜家皇朝有位亲封的国师，昌帝曾问过他如何让王朝永久地延续下去。国师算了一卦，说多行善事，能让姜氏皇族诞生一位前所未有的仁君，仁君执政，可让王朝经久不衰。”
苏真真立马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所以，恨生就是那位仁君。而姜意淳做的那些赈济灾民的善举，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仁君诞生。”
天师点了点头，“没错。”
苏真真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等，姜意淳是只有这一个孩子吗？姜意淳他爹后来没生过其他孩子吗？为什么就认定了恨生是这位仁君？”
天师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那位国师还算了一卦，说千古仁君不会在普通人腹中托生，一定是个命格极其贵重的女子才能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
苏真真眉心一跳，“这个命格贵重的女子并非出身世家，而是平民百姓。所以姜意淳才到处微服私访，最后更是力排众议立平民女子为皇后。”
天师忽然笑了，“是这样的，而且那位国师并没有算出这位命格贵重的女子姓甚名谁，只是给了一个东南方向的方位。你们应该知道姜意淳曾与一个民间女子做了夫妻，后来那女子又进宫嫁了他老子，并且生下一女吧。”
苏真真冷着一张脸，“为什么你清楚这些事情？还有为什么你直呼姜意淳姓名？确定不是在编谎话糊弄我？”
天师却是张开没有舌头的嘴笑得开怀，“骗你？你也是个有本事的，都能把鬼召唤出来，又怎么看不出来活人有没有撒谎？再说他姜意淳，别说我这么一个天师，朝中不少世家都直呼其名。”
这是苏真真显然没有料到的事，姜意淳不是有一群死忠粉吗？
“刚刚你说你受姜家皇朝俸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位国师在算出贵女的大概方向后就凭空消失了，昌帝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于是在民间搜寻术士，我便是这时候谋了一碗饭吃。平心而论，昌帝执政时期虽然民生艰苦，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几千年的王朝都是如此。可姜意淳上位后让世家与寒门并立，各种矛盾层出不穷，底层老百姓的日子反而苦不堪言。他想实行新政，可是又没有雷霆手段。想做圣人恩泽天下，可是又没有实力让世家出钱出粮，到头来当官儿的也骂他，老百姓也骂他，整个国家被他弄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