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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居。

从摘星院回来后云皎小睡了半个时辰,醒来时已入夜。

“菡萏。”

“娘子,奴在。”

菡萏应声从房外走进来,拿起外衫和披风替云皎穿上。

云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双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这么晚了,奕哥儿可用了晚膳?”

菡萏边说边给云皎倒了杯温水,“用过了,娘子可饿了?”

“帮我摆膳吧。”

云皎随意将头发垂落在肩上,系好披风后简单漱口。

菡萏扶着云皎往主卧外走,边小声地汇报起摘星院的情况。

“娘子,您睡着后摘星院又闹了一出,听说世子爷被王爷当众掌掴。”

“为何?”

萧旭该不会傻到把那位方姑娘有孕的事捅到镇北王面前吧?

“据说是世子爷向王妃报喜方侍妾有孕了,想为方侍妾抬名份,恰好被王爷听见了。”

“后面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太清楚了,好多丫鬟婆子都在议论这件事。”

云皎想或许萧旭对方芳是真的爱重,否则也不会再三触怒窦王妃。

但萧昶的提醒还在耳旁,人心易变,窦王妃的心思不是她可以猜得到的。

摘星院的风波,揽月居绝对不能沾一点。

“管好我我们院里的,敢在外头嚼舌根的一律打板子发卖到人牙子那里去。”

“是,请娘子放心。”

云皎坐下慢慢用膳,而驿馆附近却正在上演一场惨烈的厮杀。

“燕朝贼人!还我弟弟的命来!”

坦桑的兄长一身南蛮盔甲举着大刀就朝着徐涛劈去,刚从花楼饮酒出来的燕京官员们吓得抱头乱窜。

“啊!”

徐涛被刀刃刺穿臂膀,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处痛喊。

“救命!”

“快来人救命啊!”

燕京官员们被南蛮军逼至死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梁大人怎么也想不到徐涛会拿自己当人肉盾牌。

“对不住了梁大人,本官还不想死。”

徐涛说完后把被一刀捅死的梁大人的尸首盖在自己身上,佯装已死的假象。

“有敌袭!”

“是萧贼带着人来了!”

“将军快撤!”

“快撤!”

南蛮军慌不择路地一通乱跑,萧昶的名号在南蛮军中无疑是索命阎王的存在。

“跑什么!”

“萧贼杀我胞弟!此仇必报!”

坦桑的兄长站在原地等待萧昶的到来,他自知不是其对手,但深入北境腹地他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徐涛一听是萧昶带着人来了,心中激动不已,自己终于得救了。

稍微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就感受到一股外力把他拽了起来。

“你这老东西可真狡猾!”

“同你们燕朝人一样!都是奸诈阴险之辈!”

将大刀架到徐涛脖子上,一如当初的坦桑一样。

只是现在架刀的人成了坦桑的兄长罢了。

“都别过来!”

“都给我把刀扔了!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官!”

萧昶提着长枪从两列北境将士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与徐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形,甚至到发型衣衫。

“塔图,你以为用个冒牌货就能威胁到我吗?”

“你胆敢屡次犯我北境,杀我燕朝官员。”

“今日,你必死无疑。”

“萧昶!你疯了!本官才是徐涛!”

“你身边那个才是冒牌货!”

徐涛怒不可遏,可他的小命好攥在塔图手里,只能面色狰狞地朝萧昶怒吼。

萧昶身边的“徐涛”同样怒气冲天地指着塔图旁边的徐涛怒骂。

“大胆!你这小贼竟敢冒充本官!本官可是当朝国舅爷!”

“岂是你这乡野村夫可以冒充的!”

“萧将军,还请速速将这贼寇拿下!”

萧昶朝着“徐涛”抱拳领命道:“末将得令。”

“来人,拿下塔图人头者,赏银百两!”

“从我的私库划!”

听到有赏银的将士们立刻热血沸腾,一步一步朝着塔图逼近。

“萧昶!你敢!你看清楚本官是谁!”

徐涛简直要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萧昶竟然眼盲心瞎到这种地步!

“萧将军可不要被这乡野村夫三言两语唬住了!”

“徐涛”拿出放在腰封内的令牌以及监军的丝印亮在塔图面前。

“贼寇!你可看清楚了!”

徐涛下意识地去摸自己放在腰封的东西。

没有。

什么也没有。

“萧昶!是你!”

“是你对不对!”

徐涛双目猩红死死地瞪着萧昶,情绪激动地想扑上前。

“北境的将士们!把这南蛮人同与他一伙的贼寇给本官拿下!”

“枭首者,本官重重有赏!”

“徐涛”高呼一声,北境将士便更进一步。

“站住!”

“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塔图想用手里的人质吓退北境军,却见他们视若无睹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噗呲!”

刀枪穿过徐涛的皮肉,他甚至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身后的塔图一刀抹了脖子。

塔图最终也没有逃过人头落地的下场。

萧昶命人将驿馆遭遇南蛮报复刺杀,徐涛重伤的消息放出去。

一夜之间,北境官员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刺杀的就是自己。

血腥味在狭窄的巷子深处弥漫,重伤的“徐涛”被背着进了驿馆。

不少胆大的人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一具无头尸。

“是南蛮的人!”

“该死的南蛮人竟敢摸进我们北境杀人!”

“萧将军杀得好!”

窥见一丝真相的北境百姓立刻高声欢呼,为这场搏杀的获胜者喝彩。

将近子时,云皎在主卧等得有些乏了,仍是不见萧昶回来。

菡萏见主子频频打哈欠,猜想她定是困了。

“娘子,要不您先歇下,奴替您守着,二爷回来了奴再唤您?”

“先不用,我再等些片刻”

云皎话音刚落,萧昶高大的身影便大步走了进来,那一身的血腥味直冲主卧而来。

“皎皎,我回来了。”

“菡萏赶紧去备热水。”

云皎嫌弃地捂住口鼻,伸手制止萧昶再靠近。

“二郎,你先去沐浴。”

见就差没把“你好臭不要靠近我”写在脸上的人儿抵触着自己,萧昶咬了下唇最终还是认命去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