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昶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出这种带有命令式的话。
“大哥因为醉酒之言被父王收回了手上的差事，心里估计正对我怀恨在心。”
那能理解萧旭把人往白霜带的原因了，估摸着是想找个发泄口。
“大哥今天来这一出，日后我轻易不会踏进摘星院，那位方侍妾，我不喜欢。”
萧昶不语，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北境的冬天天寒地冻，雪花飞舞，眨眼就到了年底。
这是云皎在北境过的第一个新年，揽月居已经在装扮新年的喜庆挂饰了。
云奕回去后也没断了每月的家书，云皎基本都能从家书中知道家中近况。
“若是家中能离得近些，我还能邀请阿爹母亲和奕哥儿一道来北境过年。”
云皎看着书信有些感慨，萧昶临近年关倒也不经常在军营里待着，此时便陪着她看信。
“无妨，待明年孩儿出生了，我们带着孩儿一起回家看岳父岳母。”
只怕很难。
即便很难，云皎还是把它当成是一个新的新年愿望。
年三十吃团圆饭，家家户户皆是如此。
宴席摆在凌霄院，各院人基本都到了，云皎听着镇北王说的那些吉祥话，心里想的却是真要海晏河清，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用完晚膳后，窦王妃便让年轻人们自己去玩，她则和镇北王去了祠堂。
每年都是这样的规矩，柳夫人身为妾室连进去祠堂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二人相偕离去。
云皎不解地问向身旁的萧昶，“二郎，父王母妃他们为何会在大年三十祭祖？”
“今日是萧家先祖为了抵挡敌军战死沙场的日子，每一代萧家家主都必须在今日祭祖。”
“且祖训有言，夫妇一体，相携一生，名不正言不顺者不得入祠堂祭拜。”
萧昶说完后看向了站在原地盯着镇北王和窦王妃身影的柳夫人，为人子女，他无权点评母亲当年的选择。
但他可以约束自己，不会让皎皎受到来自他间接造成的伤害。
一如窦王妃，再者是母亲。
“嫂嫂！咱们出府玩吧？大街上过年可热闹了！”
萧婧喜气洋洋地来到云皎身边挽住她的手，其实她不缺世家千金公子们的邀约。
可她就是觉着同那些人待在一处不自在，总要端着自己王府郡主的身份，时刻记着不能丢了王府的脸。
这样太累了，她不愿意过年了还要守规矩。
云皎自然不会拒绝，平日里待在府里还成，过年了肯定是要出去热闹的地方玩。
“好啊，我是第一次在北境过年，婧儿快同我说说好玩的地方。”
“嫂嫂我跟你说，街上很多摆摊的，还有各种新年表演，还有花灯游园会。”
“对了，到了子时还有烟花表演，我早早就在畅欢楼定好了最佳观赏的包厢，绝对包嫂嫂满意！”
萧婧边说边拉着云皎就要往外走，萧昶不发一言跟在身后，他旁边还有个霍昀，眼睛就没从萧婧身上移开过。
“二弟，婧儿，你们这是急着去哪？”
身后传来扫兴的声音，萧婧撇了下嘴不情不愿地转身。
“大哥，有事吗？”
萧旭有些不理解萧婧对自己的态度，这是在怪自己打扰了他们？
“婧儿这是不乐意同大哥说话？”
“没有，大哥想多了。”
萧婧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悄悄勾了下云皎的手指求助。
“我同婧儿正要出门去街上看热闹，大哥大嫂可要同我们一道？”
云皎向萧旭发出邀请，眼睛看的却是他身后的白霜。
“可以啊，说起来咱们兄妹三个也有好些年没有一起逛花灯会了。”
萧旭有些怀念少年时期带着弟弟妹妹过年时偷溜出府玩的时光，可惜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弟妹，你同婧儿好好玩，我就不去了，府里要安排的事情很多，我得留在府里协助母妃。”
白霜自幼便长在北境，对于街上的那些个表演没什么兴趣。
“既然霜儿走不开，那我便叫上芳儿，她左右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待在院里。”
萧旭像是离不开方芳般，走哪都要带上她。
萧婧下意识便想拒绝，云皎抠了下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出声。
纵然是亲兄妹，可覆盖在人前的那层身份摆在那，一而再再而三地驳了萧旭，只会让他那本就不大的气量再缩小。
云皎萧婧一辆马车，萧昶和霍昀骑马护卫在两侧，萧旭与挺着肚子的方芳在一辆马车上。
刚坐上马车，萧婧立刻拉着云皎哭唧唧。
“嫂嫂，我真不想同大哥一道去！”
“他还嫌不够热闹带上他的爱妾，丝毫不顾及大嫂的感受！”
云皎对于她炸毛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伸手摸摸她的的耳垂。
“你啊，别太较真了，在王府里，在下人们面前，他首先是世子爷，然后才是你的兄长。”
云皎的点明让萧婧一下就想到了萧旭借着发酒疯说的那些话。
“大哥他，心眼已经小到这种地步了吗？”
云皎在她惊讶的神色下点了点头，继续点拨道：“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带着那位方侍妾去摘星院，防着我们呢。”
萧婧一副吃了苍蝇的脸色，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话说，最后只能一脸菜色地靠在云皎身上。
马车只能停靠在远离闹市的主道外，下了马车后众人等着萧旭把方芳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扶下来。
“大哥，我同二嫂先去前面逛了，你和方娘子慢慢来。”
许是在马车上调整好了情绪，萧婧对着萧旭也不再那么情绪外露。
“好，你们慢慢逛，我们就在后面。”
得了萧旭回应，萧婧朝霍昀看了一眼，后者乖乖跟了过来。
萧昶带着长存就站在云皎五步之后，同时也在留心周边可有她中意之物。
“府中传言二爷性情淡薄，却未曾想在二娘子面前也只是个普通郎君。”
方芳言语间满是对云皎的羡慕，谁不想自己的郎君只守着自己一人呢。
萧旭扫了眼一晚上都默不作声的二弟，心里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