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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贯如此,你好好宽慰婧儿,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父王。”

萧昶说完后双手托住她的脸颊,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皎皎,明日开始我要驻扎军营。”

“我会让霍昀送婧儿来院里陪你住,有什么事差人去军营找我。”

云皎点了下头应道:“好,那我每天都让小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的待遇终于恢复了。”

面对他略带调侃的话,云皎故意刺激他。

“二爷若是不需要,可以都给长存,我看他就很喜欢吃。”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旁人。”

萧昶强势地掰过她的脸面对自己。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去年闹的疙瘩。

“皎皎,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被他桎梏,云皎嘟着嘴问道:“什么?”

“那双长靴,我以为是你为我做的。”

这都多久的事了,云皎没想到他竟然还记挂着。

拍开他的手,云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那双长靴的尺寸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的,你怎么这么在意?”

“而且那是给奕哥儿的生辰礼物,你也不缺这一双鞋。”

萧昶不满她的说辞,反驳道:“那不一样。”

“你亲手做的同旁人做的怎能相提并论?”

突然闹起孩子脾气,云皎不同他一般计较,颇有耐心地询问他的意见。

“那么,二郎想如何?”

“我也要一双你亲手做的长靴。”

“二郎的生辰在七月!”云皎咬牙切齿地提醒道。

“我知道,先预定。”

萧昶说完还不忘把人拢怀里摸摸头做给小猫顺毛的动作。

在揽月居歇息了一晚后,萧昶次日便收拾好行囊住去了军营。

王府再次回到平静的生活,不变的是萧婧再次住进了揽月居,陪着云皎养胎。

至于摘星院,和白霜淡了往来后,云皎也不再关注她院里的消息了。

直到三个月后。

北境军营。

萧昶一目十行看着百里加急送回的战报。

信上说镇北王与慎王联手大败燕京大军,已拿下北境至江州邻近的五座城。

大捷!

“来人!”

“派一只小队去打猎!晚上篝火烤肉为大军力压敌军大捷祝贺!”

“是,属下领命!”

萧昶手下的副将立刻带着人去狩猎,霍昀摊开萧昶桌前的舆图研究战况。

“此战北境大军虽已攻下五座城池,但从江州往燕京最近的路线是水路,咱们北境军可不擅长水战。”

萧昶提笔指着慎王的封地画了个圈。

“慎王盘踞此地多年,定早有准备,只是两军交战,若是父王压不住他,那么北境军只怕要做马前卒了。”

霍昀接过萧昶手里的笔,在慎王的旗帜上画了个叉,挑衅地看向萧昶说道:“那慎王可就打错算盘了,我北境军可不会做旁人的垫脚石。”

都是在镇北王和霍九手里受过地狱试炼过来的,这两位的手段可没有他们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温和。

镇北王也如他二人所期盼的那般和慎王达成了共识,双方人马各出一半做先锋军。

想让北境军做马前卒的小心思被戳破,慎王不想毁了结盟误了大业,只能暂时妥协,等待来日再寻良机。

军营这边晚上喝酒烤肉,萧昶也没忘了在府里的云皎和萧婧。

“送一份回揽月居。”

考虑到云皎有孕在身,萧昶交代长存烤好带回去的肉大多为野鸡和鱼。

“长存,帮我带只兔子给婧儿,她爱吃。”

霍昀刚说完就遭到了萧昶的拒绝,“不行,皎皎有孕食不得。”

霍昀一时没听懂萧昶的话中意,为萧婧的口腹之欲争取了一句。

“婧儿能吃啊。”

长存伸手捂住霍昀的嘴把人拉了出去,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长存,你这什么破表情?”

长存疑惑的眼神在霍昀身上扫视,语气还带着点不确信。

“小将军,在下以为你都成婚了,按道理说不该这般木讷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长存摇了摇头,决定指点他一二。

“二爷让送烤肉回府摆明了就是想二娘子了,心里惦记。”

“你倒好,还让送兔子肉,二娘子现下可吃不得,你让人送回去是要二娘子犯馋吗?”

霍昀还真没想那么多,他就只记得萧婧爱吃麻辣兔肉。

想着都三个月没回府了,给她送点爱吃的,好让她能想起自己还有个郎君在军营。

是的,他就是嫉妒揽月居小厨房隔两天就给萧昶送膳食。

他家婧儿也在揽月居,怎么就没想到给自己捎带点?

“那还是不带了。”

霍昀受教了,跟着长存去挑烤好的野鸡和鱼。

半个时辰后,揽月居收到了来自军营的投喂。

“啧啧,二哥真的变化好大,都知道给嫂嫂带夜宵了。”

“看来还是嫂嫂驭夫有道啊!”

萧婧咬着大鸡腿吃得一脸香,嘴里还不忘调侃云皎。

云皎伸手拿起另外一个鸡腿塞萧婧手里。

“多吃点。”

少说话。

云皎喜欢吃鸡翅膀,孕期中期,她的胃口大了许多。

但云皎并没有因此放纵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是按照府医的医嘱来,少食多餐多散步消食。

揽月居这边姑嫂二人开心吃肉,荣安堂的方芳此时却正在经历分娩之痛。

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脸庞,双手抓紧锦被痛苦喊叫,试图疏解分娩带来的剧痛。

“方娘子别叫了啊!还得留着力气生孩子呢!”

产婆被方芳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喊得心烦,生怕她喊脱力了无力产子让自己陷入一尸两命的绝境。

白霜陪同在窦王妃身边,两人坐在正厅听着偏院里传来方芳尖锐的叫喊。

意识一下就被牵扯住,恍惚间像是旁观者般见证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

方芳身边只有产婆和侍女,并没有亲近的长辈或者能给予她力量的人在身侧为她撑着。

所以她无助又害怕,只能通过痛苦的哀嚎来宣泄。

推己及人。

若是去年的自己身边没有云皎一声声的鼓励和安抚,仅靠她自己又能否顺利生下安哥儿?

这一刻,白霜的心满是酸涩。

她必须承认,云皎与她,无异于东郭先生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