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战。
当朝阳倾泻在柳叶上时,魏海终于带着车队的人冲出了柳树林。
魏海这边拼命护着,还是死了三个兄弟。
巧的是,他们刚出柳树林不久。
永夜基地救援的人就来了。
魏海浑身狼狈的靠在车上,嘴里叼着一根被雨淋透的点不燃的烟,看到突然出现的永夜基地的车队后,呸了一口。
草!他怎么觉得周寂寥这是拿他当甘蔗呢。
嚼了两口尝不出味道后就吐了!
当初永夜基地和落川基地合作的时候,说的千好万好,落川出消息,他们出人和晶核。
这才合作了两年,就彻底翻脸不认人了?
请求支援消息昨天晚上发的,就这几千米,永夜基地的人今早才到。
木青从车上下来时满脸愧疚。
本来周首领说是晚半个小时来的,可惜基地里那群小基地的人因为试剂的事情打起来了。
就算是小基地,他们也都是身负异能的,骂的急赤白脸的上头了,就开始用异能狂轰乱炸,差点把永夜开会的那间屋子炸翻天。
总之就是一团乱麻,周首领还不肯出面,一向能抗事的林越也找不到。
还剩一个长得能吓死小孩,一身腱子肉,只知道杀丧尸和拱火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周典。
木青有心让周典带队去接应落川基地的人。
可周典和落川的首领魏海打过架,私底下不和。
木青害怕周典带人去了,那柳树林就成了落川基地的坟地了。
所以她忙上忙下的,才堪堪压制住小基地的人。
这一耽误就是快一整夜。
“魏首领,实在抱歉,我们带了干净衣物和食物,还有药物,昨天基地里有人闹事,首领和林队都腾不出手出来。”
木青是个姑娘,魏海即便满腔怒火也没道理对一个下不了总命令的人发泄。
他让兄弟们去换衣服拿吃的,吩咐完后,魏海把那抽不出味的烟扔了,上前两步。
“柳树林里的食人柳发疯你们为什么不提前告知?”
“别告诉我你们也是刚知道的,这条路我们走了五年了,自从柳树进化后,它就只吃丧尸,从没有攻击过人类。”
“你们,或者说周寂寥又做了什么?”
魏海不想显得咄咄逼人,但他长得五大三粗,和周典一个类型的,一拳打下去能把瘦弱的男人捶到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所以即便是不想,但还是把木青被问的连连后退。
当然,木青没有害怕,她更多的是心虚和迷茫。
在来的路上,木青就在想,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要加入永夜基地的。
当初木青的第一选择是加入星轨基地的。
因为她十分崇拜靳渊。
靳渊异能强大,长得还帅,冷漠的气质像是深海里的冰山,就算身处末世,颜控的人依旧颜控。
可惜木青去了星轨后发现这里的规矩好多。
每天都要起床锻炼,还要自己开垦土地种田,最最最主要的是,他们基地里的人只有在危急时刻,或者是遇到丧尸时才用异能。
所以星轨基地的人很多都用不上平复异能暴动的试剂。
但木青不一样,她对试剂早就依赖成瘾。
自然而然的,在星轨基地待了很短的时间,她就转头来到了永夜。
兜兜转转这么久,木青替周寂寥干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从未迷茫过。
但今天她在看到那群从柳树林里出来的满身狼狈人类时,突然想问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残害同胞,是她最初加入永夜的目的吗?
魏海看着小姑娘怔怔出神,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了,把人吓到了。
他疯狂地挠了挠头发,又别扭地说:“我又不是冲你发脾气,刚刚全都在骂周寂寥,你别自作主张的代入啊。”
“我没事的,多谢魏首领关心,可能是周首领最近在忙着研究平复针剂,太忙了,我特意带了珍贵的消炎和止血药剂。”木青回过神后,神情也不太好。
她搪塞两句后,就去帮忙把衣服和药品拿出来了。
魏海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怎么想都不得劲。
草,周寂寥。
别他妈让我抓到你什么把柄。
大贺在一旁听着,突然来了句,“老大,我怎么觉得周寂寥的异能应该是没问题啊?他把我们骗过来应该是为了别的事吧?”
魏海闻言,回头端详了大贺片刻,笑了声,“终于变聪明了啊,但我们来都来了,就看看他要做什么吧。”
末世后好不容易成立的安全基地,为的就是人类能够在凶险的自然环境和变强的异兽和异植之间活下去。
而不是算计来算计去的。
可惜周寂寥那个阴货,偏偏见不得“三足鼎立”,总想一家独大。
木青带来的伤药很少。
就连永夜基地这种大基地能拿出来的药都如此少,可见药品的稀缺和珍贵。
当然也不排除,永夜根本不想救人这一点。
魏海上了药,换完衣服后,拿了盒消炎药朝靳渊的车走去。
自从从柳树林出来后,靳渊还没下车呢。
魏海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敲了敲车门,过了会靳渊才摇下车窗。
魏海看到对方那血色全无的嘴唇,以及脖子上的鲜血后,卧槽了一声,猛地拉住车门,使了劲,但车门没开。
“老靳,你受伤了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干嘛?把车门打开啊!”
靳川这时也拿了一瓶水和消炎药以及绷带回来了。
“魏哥?”靳川拍了拍魏海的背,说,“让我先给我哥包扎一下吧。”
魏海让开了个道,看到靳渊怀里的千辞也脸色苍白,明显是两人都受伤了。
他看着那小姑娘面无血色的脸就想到了自己死去的老婆,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偏偏也是最容易受伤的。
所以他语气里带了些不自知的疼惜,“我这里还有盘药,也是止血消炎的。那个,千辞姑娘伤的重不重?要不让章昭先给她看看?”
靳渊敏感的很,听到魏海的话后,突然把千辞的脸用帽子挡住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魏海神色无辜,双眼里没有一点旖旎感情。
靳渊这才垂下头,接过那盘消炎药后,抠出两个就着水咽了下去,“谢了,不过刚刚章医生来过,已经看了,没有大碍。”
他语气里罕见地透露出虚弱,引得魏海对靳渊更加关心了。
因为魏海也第一次见这种脆弱的美男子。
当然他不喜欢男的,只是觉得有点反差,第一次见,十分好奇而已……
靳渊把千辞轻柔地放到车上,看了眼藏在车缝里的跳跳,示意它好好照看千辞。
关上车门后,靳渊解开衬衫。
血迹干涸后,衬衫粘在了伤口上。
他神色略有些痛苦,但动作干脆利落地把衬衫撕了下来。
左胸口的伤瞬间崩裂。
半边身子的龙纹纹身被鲜血浸成了红色,龙头的部位透了一个洞,看着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