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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南央金是在什么形势下和你成亲的?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啊,你怎么能当真呢?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想开点?”林昭昭按头,“如果没有找到我,你就一直这么下去?”

“一直!”赫连斥勒望着林昭昭目光灼灼,“一直到死!”

“南央金有什么好?”林昭昭苦笑,“你都做皇帝了,什么样的好女子没有呢?你何苦这么想不开?”

“你这是在关心我?”赫连斥勒往前倾斜望着林昭昭。

“不是!”林昭昭连忙回道,“我是觉得你不可救药!”

赫连斥勒望着林昭昭,唇边泛起浅淡笑意:“那齐曜不也一样?”

“他怎能一样?”林昭昭蹙眉,“他都已经成过三次亲了!”

赫连斥勒眉峰微挑:“若这般计较,朕的太子都快要行冠礼了。”

见她神色不豫,赫连斥勒放缓语气:“阿伊,我明白你需要时日适应。毕竟这十六年你也是活生生的侯府千金。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需要多少光阴,我都会等。”

“陛下……”林昭昭无奈叹息,“我给你说过了,上一辈子我们成亲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

“所以——”赫连斥勒眸光骤然转冷,“你当年只是在利用朕?”他指节叩响案几,发出沉闷声响,“既然你利用了朕,总要付出代价的吧?你以为朕会轻易放过你和齐曜?”

“放过?”林昭昭唇边凝着苦涩的弧度,“齐曜外祖九族的血,难道还没流够吗?”

赫连斥勒眸光骤沉:“崀山一族并非亡于朕手。”他指节重重叩在案上,“当年皇兄确实因服用他们进贡的毒参而薨逝,先帝悲怒之下颁下灭族诏书,当夜便因急火攻心龙驭上宾。朕虽顶着太子的名义继承了皇位,但先帝遗诏……”喉结滚动间泄出一丝压抑多年的痛楚,“不得不遵。”

林昭昭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杀赫连斥勒,可是如今母亲安好,她没有理由动手。

就连齐曜的仇,赫连斥勒都说了是他父皇所为他无能为力,如此的话,杀他确实有些牵强。

“那赫连思琪的母亲呢?”林昭昭思绪未落,质问已脱口而出,“可是你杀的?”

“是!”赫连斥勒迎着她灼灼目光,“当年赫连思琪擅闯宫门犯下死罪,是他母亲跪在雪地里,求我以她的命换儿子生路。我在父皇殿前跪了整夜,才求得恩准。行刑那日.....她是带着笑意赴死的。”

“你还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赫连斥勒微微叹了口气,“对你,我不会有任何隐瞒!”

林昭昭沉默地望向窗外,宫墙的暗影如走马灯般掠过眼帘。

自苏醒那刻起,所谓的母亲接踵而至,赫连斥勒的说辞层出不穷——这些真假难辨的戏码,她一个字都不愿轻信。

可南戈岚的证言像无形的锁链……若生母真的尚在人间,她不能拿母亲的性命作赌注。

林昭昭在心中默算——无论如何,终究欠着齐曜母亲一条性命。既然赫连婀娜告诉齐曜,肉身消亡则生魂消散,那她便赌上这一把。

横竖如今只是残魂一缕,若能换得齐曜平安,这条命舍了也罢。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齐曜再为她拼命了!

“我到此多久了?“她抬眸直视赫连斥勒。

赫连斥勒凝视她良久,方缓声道:“你是在计算齐曜是不是来救你了?他的确是来了,还是一个人追来的,朕已经将他请入冰室了!”

“你放心!”赫连斥勒淡淡笑道,“他还活着!”

百里一冰应该会护着齐曜的,林昭昭心里稍微安了些。

“朕不会杀他的!就像当年朕也绕了他一命!”

“你们杀了齐王三个儿子了!”林昭昭苦笑,“你觉得若是再杀了这个齐王会如何?”

“你不用紧张!”赫连斥勒笑道,“只要你活着,让朕做什么都可以的!”

能见到齐曜就好!

林昭昭凝望着窗外,眼见宫墙渐次退去,巍峨的宫门缓缓开启,门外两列金甲卫士执戟而立,在雪地里站成森严的阵势。不知道何时竟然飘起了雪花,宫门外的雪似乎更大些。

“冰宫就建在宫门不远处。”赫连斥勒望着渐近的白色殿宇,声音里带着难以名状的期待,“这样……朕便能常去陪你说话。”

马车碾过积雪,沿途侍卫如雕塑般静立。不过片刻,一座通体雪白的宫殿便映入眼帘——冰檐玉柱在暮色中流转着清冷的光晕,宛如冰雪雕琢的幻境。

林昭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那里……真的封存着曾经的南央金吗?

如果大巫真的能还魂,那她就能做回原来的南央金了?

那林昭昭会如何?

元灵宫门前覆着层新雪,金甲卫士的戟尖在暮色中泛着寒光。地面平整如镜,不见丝毫打斗痕迹——是齐曜未至,还是血迹已被风雪掩埋?

林昭昭攥紧衣袖,想象着齐曜单骑闯关的身影。他是否受伤?可曾受制?

金甲卫整齐划一地推开宫门,沉重的枢轴转动声惊起檐上积雪。马车缓缓驶入。

马车驶入宫门,在覆满白雪的宽阔中庭缓缓停驻。早有宫卫捧着油纸伞趋步上前,却在赫连斥勒淡淡一瞥后躬身退至廊下。

“许久未见雪了吧?“赫连斥勒下车后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的姿态依稀还是旧年模样,“听闻林州四季如春,想来不曾见过这等冰雪。“

檐角冰棱折射着落日余晖,将他斑白的鬓发染成暖金色。中庭那株老梅的枝桠被积雪压出细微的脆响,如同某种宿命的叹息。

林昭昭只看了一眼那朝上的手心,轻盈的跃下马车。

林昭昭快步踩着薄薄的积雪,在母亲与大巫面前站定。寒风卷起她绣衣使官服的墨纹下摆,与两位妇人素白的衣袂交织翻飞。

“大巫,“她目光如炬地望向那位枯瘦的老妇,“若我归魂复生,南央金苏醒——“声音在风雪中清晰如磬,“如今这具身躯当如何?“

大巫深陷的眼窝里眸光闪烁,枯枝般的手指攥紧了衣袖,转眸看着赫连斥勒。

赫连斥勒已悄然跟在她身后,漫天飞雪在他肩头积了薄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