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边往里走,边挽着母亲的手臂轻轻摇晃,声音软糯:“妈,祁煜哥哥好不容易休两天假,我让他陪我出去玩了。”
林婉指尖轻点女儿额头,眼中满是宠溺:“都这么大个人,还这么贪玩。”
转向江祁煜时,她脸上已换上慈爱笑容:“祁煜啊,我们家清清从小被惯坏了,以后还请你多担待。”
江祁煜的目光掠过时清修长的指尖,喉结微动。
昨晚这双手是怎样缠在他颈后的画面突然浮现,让他不得不轻咳一声掩饰失态:“伯母言重了。”
他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有清清在,沉闷的会议室都能变得可爱起来。”
时清正在喝水,闻言差点被呛到,抬眸撞进他含笑的眼底,昨夜,他在耳边呢喃“清清”时的滚烫呼吸,仿佛又拂过颈侧,让她连指尖都酥麻起来。
“你这孩子……”林婉伸手去轻拍拍女儿的背,在看到她锁骨处的红痕时,怔愣片刻,旋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祁煜做事稳妥,我和你爸都放心。”
江祁煜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恰好挡住时清发烫的脸颊:“请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众人移步至内厅时,时震率先走向轮椅上的江老爷子:“老爷子,您看着气色不错。”
“哈哈哈!”江老爷子声如洪钟,拐杖在地毯上敲出闷响,“我答应时丫头,要活到抱曾孙呢!”
时清闻言顿时耳尖通红,她瞥了眼江祁煜,然后慌忙垂下头,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却掩不住脸颊上那抹娇艳的绯色。
江祁煜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眼底漾开一片温柔涟漪。
“爷爷,”他声音里含着笑意,却仍保持着从容的语调,“您这样会吓到清清。”
日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将那份隐忍的欢喜藏进眉宇间的柔和线条里。
时清悄悄抬眼,正撞见他喉结轻轻滚动的模样。
那双向来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映着她的倒影,明亮得让她心尖发烫。
时震恭敬地侧身介绍:“这是内子林婉。”
江老爷子眯起眼睛,突然拍腿大笑:“这母女俩站一块,说是姐妹花也不为过。”
“您这话说的……”林婉掩唇轻笑,眼角细纹舒展开来,“我看您这精神头,带十个曾孙都不在话下。”
时清趁机蹲到轮椅旁,下巴搁在老人膝头:“江爷爷要长命百岁,我还等着您教我下棋赢祁煜哥哥呢。”
她眨眼的模样天真又狡黠,丝毫看不出曾在棋局上杀得对手溃不成军。
“好好好!”江老爷子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突然伸长脖子张望,“阿敬那小子呢?上次见他,还是在金融峰会上。”
时震微微侧身,示意身后捧着礼盒的管家:“特意给您备了些补品,他正在整理。”
话音未落,时敬挺拔的身影已出现在玄关处,手里还捧着个雕花木匣。
“好!好!”老爷子连连点头,转头对时震感叹,“时老弟真是好福气啊,一双儿女都如此出色。”
时震摇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主。”转头却见江祁煜正为时清披上毛毯。
“祁煜把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时震不得不承认,“最近收购的电子科技公司很有眼光。”
江老爷子闻言笑得愈发开怀,眼尾皱纹堆叠:“祁煜这孩子啊……”
他忽然压低声音,“今早还推了m国的会议,就为了陪清清来看我。”
时清正低头剥着水晶葡萄,忽然瞥见江祁煜朝时敬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修长的手指在膝头轻叩两下,目光往落地窗外的花园方向微微一扫。
时敬挑了挑眉,放下茶杯起身时,西装袖口在茶几上带起一阵微风。
江祁煜随即优雅地站起,临走前还不忘替江老爷子和时震续上杯热茶。
时清望着两道挺拔的身影一前一后离开,葡萄汁染红了指尖都不自知。
她轻轻咬住下唇,这两个男人,去干什么?
聊工作?
江老爷子提起婚事,林婉捏了捏女儿的手,时清回神,认真听着。
花园,时敬躺在椅子上,“有事?”
江祁煜问出自己的忧虑,“时清的事,你们极力反对她跳舞,为什么?”
时敬轻叹了口气,他确实该知道那些事,回忆浮现在脑海中,“还是跟清清那个闺蜜苏然有关。
两个人都喜欢跳舞,从小就在一起学舞蹈,参加比赛,拿下不少奖,约定上舞蹈学院,艺考都过了。
高考结束,家里打算把清清送去国外,希望她能在国外上大学。
清清自己不愿意,三个月后偷偷回国。
刚开学那段时间,苏然已经开始不对劲。
她家境不好,父母离异,那个时候,她父亲又突然遭遇车祸离世,母亲对她不管不顾。
她交了个男朋友,两人在一起还没过半年,她男朋友出轨,还把她送上别人的床,刚成年的小女孩哪受得了这打击。
苏然跳楼那天,清清去找她,亲眼目睹她从楼上跳下的过程……
清清朋友少,重情义,苏然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把她带去国外……”
江祁煜紧抿双唇,望着里面,逗得长辈们哈哈大笑的时清。
苏然和舞蹈,在时家看来,都是时清的禁忌,他们极力劝阻,怕她再次陷入沉痛的回忆,不许她碰。
可实际上,他们也没问过时清,她自己是怎么看待那些沉痛往事。
她向往自由,却因往事被困在时家编织的牢笼,她不开心,大家也都跟着提心吊胆。
瞒住她,困着她,或许也不是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往后,她身边有自己,有什么事,他会陪着她一起面对。
江祁煜郑重其事的对时敬道了声:“谢谢。”
时敬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只见时清推开落地窗,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你们聊什么呢?”
说着,一双大眼睛瞪着时敬,目光似在说,你是不是又在说祁煜哥哥。
时敬一脸无辜,冤枉啊,我哪有?
他看向江祁煜,江祁煜扬起唇角,起身,揉了揉时清毛绒绒的脑袋,“没说什么,别担心。”
时清哦一声,啪一声,拍开他的手,揉揉揉,给她发型都揉乱了,“吃饭了,都进来吧。”
江祁煜抬起被打的手,摸了摸鼻子。
时敬得意地斜睨他一眼,被打了吧,让你手贱!
他又快步跟上妹妹,小声说:“打得好,男人不能惯着。”
时清没好气说了一句:“有你什么事。”
时敬轻敲了下她的头,“时清,我看你是欠揍。”
林婉见了,蹙眉教训道:“好了,你们两个,多大个人还打打闹闹。”
两人顿时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