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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

裴逸麟身份敏感,受燕寒忌惮,要让他走正规途径到南疆,几乎是不可能。

但好男儿志在四方,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裴逸麟既然知道需要上战场,又怎可能不去?

他一路风霜,跑死了几匹马,终于在最后一匹马与自己都筋疲力尽的时候,踏入了这片荒漠。

黄沙漫天,卷起的尘土像是薄纱,将整个时间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下。

裴逸麟不由地将衣领拉高了些,以掩住口鼻。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远处的沙丘中冒出了个头。

裴逸麟朝那身影挥挥手,那人也加快了纵马的速度。

“你小子,够快啊。”

燕彻执骑着马出来接应裴逸麟。否则这茫茫的大漠之中,初来乍到的人走失,怕是找不回来。

“太子殿下亲自飞鸽传书于我,我怎敢懈怠?”裴逸麟伸出手和他击掌。

燕彻执失笑:“京城的事情,可都安顿好了?”

“还能有什么事?我祖父在家乡,安全的很。京中……”

“赵明珠有赵明成保护,也安全?”

裴逸麟却摇了摇头。

“丰顺帝强行要让她回宫认祖归宗。明珠不愿因她导致更多凶险的结果,便回去了。”

燕彻执沉默了一瞬。

这的确是他父皇惯用的手段——软硬兼施,不达目的不罢休。

“赵大小姐机灵聪慧,在宫中斡旋不成问题。何况如今德妃去了行宫,更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了。”

裴逸麟白了燕彻执一眼:

“她是以公主的身份回宫,不是后妃。萧妃就是在,也不会去为难她。”

庶母欺负私生女,说出去多招人笑话!

“别说这个了,”裴逸麟话锋一转,“你先告诉我,南疆的局势如何?”

这下轮到燕彻执摇头了。

“不好,相当不好。”

“细说。”

二人扬鞭策马,在夕阳的大漠,朝着无垠的远方无畏而去。

直至抵达军营。

伤好了一半的林必安已经在帐中等待多时了,此刻见帐帘被掀起,立刻起身相迎。

“裴逸麟!”林必安迫不及待,“你小子终于来了!”

两个男人久违地像少年般地抱在一起。

“你的伤如何了?”

“小问题,到时候我照样与你一同上战场杀敌卫国!”

“是啊,”裴逸麟点点头,“当年一起习武时说我们仨要并肩作战,要一起在沙场上大杀四方,如今竟然真的要实现了。”

就是有些开心不起来。

长大后,才终于明白战争的含义,明白轻飘飘的两个字后是多么的沉重。

但少年眼中闪烁着的锐气与豪情却是实打实的。

三人相视大笑过后,林必安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他将二人引到沙盘前,指着上面犬牙交错的标识:

“柔辽此次集结的兵力,远远超过了去年我们与其交战时,他们的兵力。”

“他们口中的‘二十万铁骑’,或许有虚张声势的成分在,但以我粗略估计……十五万肯定是有的。”

“而且,我们猜得没错。他们得到了凉国的支援——后顾无忧,还有更精良的装备。”

林必从一边抽出剑刃,在沙盘上指点着:

“目前,柔辽的主力基本都集结在此,虽说按兵不动,但是我总觉得……会咬人的狗不叫。”

燕彻执接口:

“逸麟,此刻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需要一场胜仗去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柔辽虽然先前不曾进宫,但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就像苍蝇,不致命但恶心人——

先是借口士兵死在大燕而挑衅,再是抓出了奸细竟然是己方副帅……

士兵们现在估计也有些疲倦。

“还好大燕富强了几百年,此刻也不是敌众我寡的境地。情况,也没差到那种地步。”

“十五万对八万,叫‘没差到那种地步’?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自己?”裴逸麟觉得好笑。

接近一倍的差距,还能这么安慰人。

“大燕是富了几百年,底子厚不假。但国库空虚也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再加上新政刚刚步入正轨——远水难解近渴!”

“可柔辽呢,得了凉国的支援,有备而来。我们……”他的手敲在木牌上,“补给线漫长且脆弱,京城距离南疆,长途跋涉,形势相当严峻。”

帐篷内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帐外呼啸的风沙声穿透进来。

裴逸麟的话,将残酷的现实赤裸裸地摊开在了三人面前。

终于,林必安深吸一口气。

“的确,显示便是如此。”他看着沙盘,神色复杂,“我军目前可以一张地利,占据优势地理位置。”

“都是杯水车薪。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粮草和兵力。”

燕彻执的脸色也阴沉得很。

他何尝不知道局势的险恶,但是事实如此,他又能如何。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你们都不曾察觉最奇怪的点吗?”

裴逸麟问出这话,其余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怎么说?”

“缺粮缺草的折子递了多少上去了,京中虽然照例朝南疆供粮,但始终是提这口气。”

燕寒不是不知道南疆的局势多么凶险,但到了这份上了却还是不肯大规模供粮,也不曾说过要调遣禁军前来支援……

如今储君亲赴沙场,不同于史书上那些做样子的“亲征”,燕彻执是真的上了前线——

俗话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燕寒却到这个份上都不着急……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他对燕彻执还有防备!

燕彻执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他还想着老骥伏枥,再生一个?”

“小孩说尿急的时候,多半已经尿床了。”

燕彻执的瞳孔一缩。

“那若是柔辽进攻,你我除了死守,便再无他法?”

“裴逸麟,你知道来这里会是什么下场,你却还是来了?”

“是,我来了。”裴逸麟点点头,但是目中的笃定丝毫不改,“但是我不打没准备的仗。”

“我在京中躲着,能躲多久?等太子和将军都死在沙场我也快了。”

“可是京中还留着燕寒不敢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