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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乔潇紧紧盯着他无害又清澈的眼眸,想要看出点什么破绽。

他对这假银案如此在意,莫非是大致能猜出,这案件背后牵涉到的人有谁——

他是知道了,才想要一查到底,把背后那人按死在台前?

有了这个阴谋论似的想法,陆乔潇越觉眼前扑朔迷离,她勾起唇角,“殿下说要去,属下自然无有不从。”

看她这样乖顺,魏冉反觉得少了些兴味,他不禁想起,那日他夜里来到巡防司,远远便望见她打着哈哈却强忍着困意要继续看卷宗的模样。

在熄了烛火的密闭空间里,与她掌风相交,拳拳到肉的厮打。

还有那日围猎,她用长剑刺向那疯狼时的坚决,眼底下那一抹寒凉的锋锐。

“那走吧。”陆乔潇见他蓦地不说话了,眉头轻轻皱起,莫不是事说出口又要反悔?

魏冉悠悠一笑,颇有意味地道:“陆指挥使不知,这花楼啊,要夜里去了才能有所收获。”

陆乔潇面上一愣,她对此的确缺乏经验,稳了心神,才不紧不慢地道:“五皇子殿下有经验,便依五皇子殿下的来,我听您指挥。”

魏冉不由地轻笑了声,这话说得好生厉害,是要把责任都推给他来担了?

他没预判错的,从那日围猎,他见她的第一眼,他便看出来,她乖顺的面皮下有颗凌厉的心。

望着眼前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魏冉慢悠悠摇着羽扇,言语上调侃:“那我瞧着,陆指挥使这身打扮,也是不行。”

“这一看,便知不是去青楼喝酒的恩客,倒像是要带刀过去提人的。”

陆乔潇挑眉:“殿下说该如何装扮,属下便依着来。”

她视线落在面前这个举手投足都有些风流气的皇子身上,只见他晃晃悠悠摇着扇子,手腕上露出串木色的珠子来。

成色匀润,散着佛家特有的柔和清光。

陆乔潇眉头一蹙,

这条——

怎么与她之前得来的那条,竟如此相似。

陆乔潇眼神闪了两下,“殿下,我想请教下——

您戴着的这串檀木佛珠,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去广林寺那日,从定安王歇息的厢房绕出来,便撞见了一名法号元一的法师,那人念叨着一些她听得半糊涂半明白的话,又赠她串檀木佛珠。

与魏冉手腕上的这串,极为相似。

魏冉笑嘻嘻瞧着她,手上一边将那串木珠子麻利摘下,“陆指挥使若是喜欢,拿去就好了,送你了。”

陆乔潇拧着眉头,连忙摆手:“殿下折煞了属下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魏冉眼底划过一丝幽黯,眼前这人,在沈昱珩那冷面怪眼前,一副娇滴滴的女儿家情态。

在他面前,既冷静又清醒,还捎带着一些木讷。

刚刚听说,是沈昱珩送她回来巡防司的,直到见夫人完全进了门,沈相才不舍地离去。

旁人都说,沈相和其夫人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可是怎么他瞧着,倒像是她在哄着那沈阎王?

明明她在外头煞气足得很,带手下的人时一点也不手软。

“殿下,这些日子我已会加派些人手,去查访京城百里以内的矿场,看看是否有蹊跷。”

“按照规定,这些矿场该有朝廷的人管辖,流出了假银,里头管理的人责无旁贷。”

“若是这其中,能查出来私自铸银的证据,那便能将幕后之人揪出。”

陆乔潇仍然自顾自地说着,魏冉的眼眸闪烁了下,他望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好。

待到陆乔潇被顾老大叫出了屋后,魏冉目光重新落回手心这串檀木珠子里。

那法师赠他这串珠,说是承载着机缘——

可他一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会被所谓尘世里的机缘给束缚羁绊?

他这副身子,本就是虚弱不堪,强行续命罢了。

在冷宫多年的风湿浸淫下,这从未吃饱穿暖过的瘦弱身子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去?

一串佛珠,一个机缘?

若机缘如此有用,为何不一开始便救赎苦难之中的人?

他脑海中如放电影般晃过这副身子原主之前的记忆——

真正的魏冉已经完全的死去了,死在锦绣宫的池塘里。

魏俨以为只是像往常欺负他一般,将他一脚踢下了水。

殊不知那时的魏冉已经经历了风寒,体内空虚,经过化了冻的雪水一浸泡,寒毒侵体,不到三分钟便归了西。

这才有他来到这个朝代的机会。

可怜芸嫔在宫里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却早早生出了一头白发,畏畏缩缩受人欺凌,连儿子已经死透了也不知道。

魏冉深吸了一口气,从桌上抽出一张纸用紫毫笔蘸墨写了些什么,搁笔后,将纸折成四四方方的小块。

夜里,按照和魏冉商量的,陆乔潇换了身男装。

头发以玉冠那么一束,男人的宽袍上身一套,威风凛凛的方头靴一穿,还真像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小公子。

除却身型看上去娇小些,其他看不出破绽。

“陆指挥使,你这样貌,任谁不要称一句玉面小郎君呐。”魏冉见后调侃道,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陆乔潇几乎已经习惯了他不受管束的一张嘴,手腕一翻,将折扇晃开来,露出了一个盈满的风流笑,“冉兄,走吧。”

魏冉怔了神,没想到她转换角色竟如此之快,“走吧,按照上值的时间,吕老板已经在路上了。”

吕老板吕良,国方钱庄的老板。

半月前,云墨和青山钱庄的钱穆、谢栋来了信,说是裴瑾轩让他们与国方钱庄的吕老板联系,抽调一批急款。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平阳王在处理西南河患赈灾时,能够熨平之前的亏空,并合理安置了所有受灾的百姓。

只是——这吕老板一介商人,素来与朝廷无瓜葛,怎会冒着借钱还不上的风险,一下子拿出八百万雪花银来赈灾呢?

怕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利益勾连。

世子府:

江未眠一身青衣乐颠颠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庭院里坐着的男人跟前,倾身贴耳,压低了声音:

“长珏,近三年户部的账有问题,西南一带,税赋漏收少收的现象严重,怕是三月前巡抚司看到的账面都是假的。”

沈昱珩眸间流露出一抹喜色,藏在袖口中的拳头攥紧。

那只蹦跶的蚂蚱,早就想要将他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