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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豁然被推开,陆乔潇屏住呼吸,猫在梁上,全神贯注地瞧着。

裴瑾轩和那吕良并排走在最前面有说有笑。

“裴二公子年轻有为,刚刚入仕就能得王爷器重,竟肯将这样重要的事交由二公子您来做,可见二公子做事的能力本事让人放心。”吕良笑得谄媚。

商人在官面前,始终低了一头,再有钱的商贾,做生意也绝绕不开官员,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裴瑾轩被夸了后,神色倒是谦虚,“吕老板说笑,若无此次吕老板的倾力相帮,事情也不会平息得这样顺利。”

他虽面上谦逊,心中也的的确确觉得此事做得漂亮,之前和永安侯府退亲来的两个钱庄体量虽不错,但用于赈灾,那还是远远不够。

倒不如找了这京城体量最大的钱庄老板借贷,之后打点关系给他在生意场上面些赋税,这个事儿也就这么平了。

这种交易一旦出口,若是吕良会做人,便该知道官员的钱收不得,顺水人情、长久合作的事,人都会做。

裴瑾轩甚至有种隐隐的感觉,待他全力辅佐了平阳王上位,未来朝中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该是他的。

那时,还有沈昱珩什么事啊?

乔潇,乔潇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这段时间听闻陆乔潇自从任巡防司指挥使一职后,经常在司里头过夜,忙得不着家。

若非因着感情不好,她怎会不愿回相府?

想到这里,裴瑾轩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陆乔潇趴着的方位,恰好能看清裴瑾轩的脸,她望着那人莫名笑起来的模样,下意识拧着眉头。

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耳边忽然响起幽幽的声音:“陆指挥使见到美男便走不动路了,目不转睛就盯着看。”

陆乔潇狠狠瞪一眼魏冉,动了动嘴唇:“五皇子,你切莫乱说,我只是在想,裴瑾轩这人诡计多端,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想到上一世连青城山的农户都知道,他裴瑾轩勾结乱党,可见其野心不浅。

根据方才偷听来的,裴瑾轩暗地里和吕良借钱填补赈灾不够的亏空,那他许的承诺,该是什么最能让商人心动呢?

吕良做货运生意起的家,虽然现在做了许多钱庄的生意,但也一直在做内土和边境的货物往来,如将丝绸运去西域售卖。

海上货运成本有很大一部分是缴税,按照吕良的生意规模,每年若能免税,那将会减免一笔巨大的开支。

魏冉轻声说:“你便在此听着,我知道这个房梁可以爬到个暗格,我去那边看看,等我回来。”

没等陆乔潇回复,魏冉便伏着身,在梁上四处摸了摸,忽然木板顶上掀出道黑咕隆咚的暗格来。

接着,魏冉便窜没了影。

陆乔潇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有种被这小子给耍了的感觉,她提着颗心仔细听裴瑾轩与吕良推杯换盏间的话外之音。

“裴二公子,我这回做的事,也算是给平阳王殿下的投名状了。”

“近来我们庄子里也抽空了,需得找法子活络活络,后续才好继续为殿下办事呀。”

吕良笑起来眼睛眯成条缝,乍一看还觉得像是慈眉善目的弥勒佛。

但如细看,便能发现那小眼睛缝里闪着的精光。

裴瑾轩抬手与他碰了下杯,慢慢悠悠道:“吕老板放心,殿下自有他的考量,船舶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你运你的货便是。”

二人又是哈哈相视一笑举了杯,载歌载舞的美人纷纷上前来,往男人们怀里钻。

“知道吕老板癖好,特意弄来的一批货,您来验验?”裴瑾轩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那笑容在陆乔潇看来很刺眼,她自然能懂,他说的货是什么。

普通百姓的命在他们眼中便是草芥么?

一群肤白身量纤细的公子围上前去,给吕良灌酒,脱衣服的,伺候得他满面红光。

裴瑾轩坐在一旁,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看向那些姑娘公子的神色里,有几分不屑。

陆乔潇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再看裴瑾轩时,目光透出了几分复杂。

这还是前些年未入仕时,那个清绝的少年郎么?

那时在汴江河上,他撑着船,朝水中狼狈的自己伸出的一只手,还有那个天光下温暖的笑容。

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官场争斗将他变成这副模样?

很快,陆乔潇心里便有了答案。

上一世,即使所有人都说她陆乔潇是个不详的祸害,终究有个沈昱珩会怜她孤苦可怜。

纵使他身居高位,眼里还能装得下普通人,不是么?

“咯噔”

头顶传来什么东西被挪开的声音,陆乔潇心里咯噔一下——

她暗骂魏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下一瞬,她便感到一束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裴二公子好大的兴致,竟在此处大摆筵席,竟也不知叫上我与沈相一起来吃酒。”

门咯吱一声推了开,立刻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吸了去。

陆乔潇察觉到方才那道凌厉的目光收了回去,才敢继续探头望外头瞧。

是沈昱珩和江世子——

她瞳孔震惊,沈昱珩怎会来此处?

总不能是受了吕良和裴瑾轩的邀请吧?

只见沈昱珩一袭鹅黄色长袍,如月的面庞上敛着淡薄的冷意,走进来的气质风姿却宛若天人,和醉红楼里带些香艳的氛围格格不入。

让人觉着这样的谪仙该是供着的,多看两眼都是罪过。

吕良更是惊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沈——沈丞相?”

江未眠望见那肥胖子的失态,不由得轻轻嗤一声:“哟,这是裴二公子的朋友么?怎么还没开喝,却已先醉了?”他不动声色挡在了沈昱珩身前。

倒不是因为这人需要什么特殊保护,而是他怕沈昱珩会想要就地剁了人命根子。

毕竟沈大丞相有洁癖,是很严重的那种。

被脏东西看了,这洁癖也会发作。

裴瑾轩笑间带着寒芒,介绍道:“吕老板,还不快快见过沈丞相。”

吕良经过这一提醒,才收敛了面上的猥琐神态,正了声色前来恭敬行礼。

沈昱珩落座的位置不知是恰巧还是怎么的,刚好能抬眼便望见屋里的房梁。

陆乔潇时不时盯一眼他,还在暗自腹诽:不是说沈相从不会踏足花楼,她怎么第一次来花楼,就与他碰了个正着?

男人。

她握紧了拳头,却也知道什么最重要,遂趴在梁上细细听着。

裴瑾轩举了杯,先敬了沈昱珩一杯,道:

“难得和沈相能碰见,今日这不巧了,咱们得一醉方休才行。”

“沈相,今日这屋的姑娘们都是最好的,可放开了玩儿。”

“姑娘们听着,今日谁要是能把沈相给伺候高兴了,本公子重重有赏。”裴瑾轩勾了唇角,似是在笑,眼底却藏着浓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