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玉一番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小新爸妈赶紧打圆场:“对对对,书玉说得对!赵强爸妈早就跟我们说好了,咱们不在乎那些虚礼,孩子好就行!来来来,大家吃菜吃菜!”
王婶气的不行,又说不了什么。
早就听说这纪书玉牙尖嘴利,说话的本领那是一等一的厉害。
没想到啊,还真是。
王婶被纪书玉当众一番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她讪讪地闭了嘴,抓起桌上的瓜子狠狠嗑着。
不过眼神却像刀子,时不时剜向甜甜蜜蜜敬酒的小两口和神态自若的纪书玉。
等着吧,她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宴席总算又恢复了热闹,但王婶那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顺不下去。
纪书玉还以为,经过今天的事情,王婶能收了心思呢。
只是没想到,这之后,王婶非但没收敛,反而像是跟纪书玉、跟小新两口子杠上了。
她仗着是远房亲戚,几乎天天往小新家跑。
小新和赵强刚结婚,正蜜里调油,忙着过自己的小日子。
王婶一来,就一屁股坐下,东家长西家短,话头说着说着,总能拐到赵强身上。
“小新啊,不是婶说你,你这傻孩子,可得长个心眼儿。”
王婶抓着一把瓜子,唾沫横飞。
“你看赵强,天天在营里忙,哪顾得上家里?这男人啊,你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才行!”
小新忙着收拾屋子,头也不抬地笑笑:“赵强他忙正事呢,我知道。”
“正事?啥正事能比老婆孩子热炕头重要?”
王婶撇撇嘴,压低声音。
“我咋听人说,看见他跟文工团那些漂亮女兵有说有笑的?你可得当心点!这男人啊,一有钱有地位就变坏!”
小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色微微发白:“王婶,你别瞎说,赵强不是那样的人。”
“哎呦,我的傻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王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再说他老赵家,你公婆婆面都不露,我看就是没把你当回事,人家不会都看不上咱吧?”
类似的话,王婶变着花样地说。
今天说赵强家里人不懂礼数,婚宴都不来,肯定看不起小新。
明天又说赵强现在出息了,眼光高了,让小新看紧点钱。
后天又嘀咕贺团长那么提拔赵强,是不是因为纪书玉在旁边说了啥,别是有什么交换条件……
这些阴恻恻的话,说的小新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她虽然相信赵强,也感激纪书玉。
但王婶天天在耳边念叨,难免胡思乱想,心情越来越低落,和赵强之间也多了些莫名其妙的小摩擦。
赵强被念叨得烦不胜烦,又不好直接跟这个远房表姨撕破脸,只能躲着。
可王婶就像在他家门口安了监控似的,总能碰巧堵到他,说些似是而非的怪话。
小两口被这持续的精神污染折磨得苦不堪言,原本蜜月般的日子蒙上了一层灰。
这天,小新实在是憋闷得难受,心里堵得慌,又没人可说,恍恍惚惚地就走到了纪书玉家。
正好碰上纪书玉出来。
纪书玉一看小新那蔫头耷脑,眼圈发红的样子,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
她把小新拉进屋里:“怎么了这是?才几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赵强欺负你了?”
小新一听这话,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抓着纪书玉的手,把王婶这些日子的作妖行为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书玉姐,我知道我不该听她瞎说……可我忍不住就往心里去……心里难受……和赵强也老为一点小事拌嘴……”
小新抽抽噎噎:“王婶她天天来,我又不好撵她,这日子过得太憋屈了。”
纪书玉听完,脸色沉静,眼神却冷了下来。
这个王婶,上次给的教训看来是轻了,还敢这么兴风作浪,破坏人家小夫妻的感情。
她拍拍小新的手:“别哭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这事交给我。”
“书玉姐,你别,她毕竟是个长辈,又是我家亲戚……”
小新有些担心,怕闹翻了,让爸妈脸上挂不住面儿。
“放心。”
纪书玉笑了笑,眼神划过几分冷意。
“对付这种人,我有办法。保证她以后见了你都绕道走,再也不敢来烦你。”
纪书玉让贺渊稍微打听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了王婶的软肋。
她那个游手好闲、却一心想着托关系找工作的宝贝儿子。
过了两天,纪书玉算准了王婶又上班点卯似的去小新家,她也恰巧上门拜访了。
她拎着一包点心,笑盈盈地进门,仿佛根本没看见王婶瞬间僵住的表情。
“小新,赵强,我来看看你们。哟,王婶也在啊,真巧。”
纪书玉自然地坐下,那气场一米八,直接先压了王婶一头。
王婶干笑两声,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牙尖嘴利的纪书玉又要出什么招。
纪书玉也不急,和小新拉了些家常,关心了一下他们的生活。
然后,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起来,现在这工作真是难找。”
“尤其是好单位,一个个眼睛都亮着呢,不光看能力,更看重家庭风气、个人品行。”
“要是家里有人风评不好,喜欢搬弄是非、破坏别人家庭和睦,那档案上记一笔,可是要影响前途的。”
王婶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了,脸色微微变了变。
纪书玉像是没看见,继续慢悠悠地说:“我们实验室最近就跟几个单位有合作,人家招人,还特意来问我们这些合作方意见。
就怕招到些家里长辈不懂事、爱惹是生非的,以后麻烦事多,影响单位团结。”
王婶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了。
纪书玉这才把目光转向她,笑容特别真诚:“王婶,我听说您儿子好像正在托人找工作是吧?”
“可得提醒他,现在单位审查严,家里方方面面都得注意。尤其是直系亲属,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不好的风评传出去,不然啊,就算有点关系,人家单位也不敢要啊。”
“谁愿意请个麻烦回家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婶的脸彻底白了。
纪书玉的话就是一把软刀子,精准地戳在了她的死穴上。
她可以不在乎别的,但绝不能耽误宝贝儿子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