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一愣,随即有些恍惚,在上云宗时,她可是连内门都进不去的废柴,整日被拿来和沈清瑶比较,没想到在这仙气飘飘混上亲传了,这就是鹤立鸡群的感觉??
啊呸呸呸,师兄师姐们才不是鸡!
石粥粥撇撇嘴:“你好歹还见过师尊一面,我和小师妹连他长几个鼻子几个眼都不知道呢。”
步染尘摆摆手,“见了也没用,老家伙十年都不着家,哥姐几个都是自生自灭,放养长大的,咱们这亲传弟子的名号,也就是个摆设。”
石粥粥忽然蹲下身,对着沈慈温和一笑:“不过说不定师尊和咱小师妹一样,也不在意这些虚名,有些人修行,图的就是个自在。”
沈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尊也许...就是喜欢无拘无束的感觉?”
步染尘翻了个白眼,“他倒是自在,修真界弱肉强食,只能说好在八年前仙魔大战,灵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否则咱们长年在外不知道受多少欺负。”
石粥粥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也亏得如今五大宗门还讲究些脸面,至少明面上不会欺负人。”
他说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沈慈身上,小姑娘乖巧地捧着脸,静静地听着两人说话。
他忽然心头一酸,欲言又止,“若小师妹没有被抱错…”
那这个乖巧的小师妹本该在上云宗锦衣玉食地长大,说不定现在还是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呢。
沈慈完全不在意,她歪头一笑,“师兄,阿慈现在很幸福。”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
步染尘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闻言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接道:“师兄也是~”尾音拖得老长,活像只餍足的猫。
石粥粥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忍不住啧了一声:“瞧你俩那点出息。”
可话虽这么说,他眼角却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沈慈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小脸写满认真,“师兄,我要去多画一点符咒保命!秘境里一定用得上。”
步染尘闻言眼神唰地一亮,一个翻身就凑了过来,“说到保命,你师兄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小不点,你会画疾风府吗??”
见小姑娘点头,立刻眉开眼笑。
“给你师兄来一沓,记住啊,三十六计——”
“跑为上计!”沈慈默契地接话,两人异口同声的模样让石粥粥扶额叹气。
步染尘得意地甩了甩马尾辫,“出门在外别学那些愣头青争强好胜。”
他弯腰平视沈慈的眼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偷袭,偷袭不成就撒腿跑知道吗?”
沈慈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师兄放心,我踏云学得可好了。”
石粥粥翻了个白眼:“.....你们这都什么歪门邪道?”
沈慈哼着小曲儿,在院子里摘了一大捧月萤花,又削了些槐木屑,她将花汁与木屑混在朱砂里,又倒了一点点低阶灵露,开始搅拌。
调好朱砂之后,一股奇异的芳香开始蔓延。
两人好奇地凑过来,“小不点,你这画符配方和手法到底跟谁学的?”
他们以前也见过桃夭夭画符,这怎么完全不是一个套路。
石粥粥眉头拧成疙瘩:“玄门正宗画符要用无根水调朱砂,你随便捧了点清溪水,还又是花露又是木渣的......”
沈慈眼珠子一转,眨巴着眼道:“在凡界时,隔壁张天师教的呀,他说万物有灵,以灵养符,以灵养丹。”
其实是她瞎诌的,这些话是空间那本画符的书上写的。
“凡界?”两人齐声应答。
沈慈点点头,这点她其实也没说谎,凡界确实也有玄门法师,道观高僧什么的。
她不再和两人说话,而是静气凝神,傀儡符还是第一次画,需得认真。
指尖蘸上朱砂,下笔如有神,傀儡符的画法在脑海里呈现:
“唰唰唰。”
沈慈突然轻呼一声,“成了!”
她指尖还沾着发光的朱砂,几张符纸无风自动,在她掌心上方缓缓旋转。
步染尘和石粥粥双眼瞪得老大。
“不是,小师妹,这也能成??”
“上次你只加了月萤花我就忍了,这次加了槐木屑还能成,我是不是修了个假的仙?”
沈慈把傀儡符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她笑眯眯地说道,“张天师教得好。”
两人:“……”
她骗鬼呢。
远处树梢上,一片雪色衣角无声隐入夜色,墨澄立于月下,手中冰弦缠绕着一张顺来的傀儡符,“青帝一脉的......太乙符法?”
可青帝一脉并不起源于中州大陆,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沈慈又接着画了好些,除了爆破符,傀儡符和可能用到疗伤的愈灵符,还画了步染尘最需要的隐气符和疾风府,一同分给两人。
石粥粥和步染尘脸都要笑开花了。
步染尘用手背拍了一下那打符纸,“管它什么路子呢,小不点画的符真好用,把宋鹤羽那个筑基中期的都炸得头破血流!”
石粥粥忽然想到什么,凑到沈慈眼前东看西看,“小师妹,你画了这么多符,不累吗?”
“方才我倒是忘了,你师姐,或者说大多数符修丹修炼丹画符之时都会消耗灵气,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力竭的样子?”
步染尘也反应过来,捏着下巴,“是哦小不点,你才炼气后期啊,你师姐好歹已经大圆满了。”
沈慈微微一愣,应该是吃了那果子的关系。
她刚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腰间忽然一紧,身体变轻,整个人嗖地向后飞去,“欸?”
两人同时惊呼,“小师妹!”
沈慈低下头看见熟悉的冰弦,连忙摆手,“师兄我没事,阿慈等下就回来。”
随即转过头,绽开笑脸:“墨前辈。”
墨澄立于月下,银发如瀑,他指尖轻勾,将沈慈带到身侧,冰弦却未松开,反而在她腕间绕了一圈,泛着淡淡的探查灵光。
沈慈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墨澄指间夹着的那张傀儡符上,“前辈,这不是我画的符,怎么在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