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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问道:“师姐也是符修吗?”

“可不是,你师姐还真挺有天赋,我记得她当初第一次画符,第三次符纸就成了。”

沈慈:“…”

这么说,她一次就成,也算很有天赋?

步染尘忽然来了精神,从储物袋翻出珍藏的朱砂塞到沈慈手里,眼巴巴,“小不点,再画几张!”

无他,符纸和丹药真的太方便了,扔出去就有逃跑的时间。

石粥粥麻溜地滚过来凑热闹:“师兄也要!要那种能炸得人屁滚尿流的!”

沈慈:“…行。”

她从院子里取了几朵的月萤花,将花瓣浸入掺了朱砂的清溪水中,淡银的花瓣遇水即化,将整碗清水染成梦幻的莹蓝色。

石粥粥好奇地凑近,“咦?小师妹你这配方...”

“月萤花汁能增强符箓的灵力传导。”沈慈轻声解释,指尖已凝聚起一缕灵光。

清溪水的好处就更不用说了,是她的鲜血焕活而成。

她突然凝神静气,腕间紫绫无风自动,只见她以指代笔,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繁复的符文。每一笔落下,都有星光般的碎芒飘入水中。

步染尘屏住呼吸,这手法…

最后一笔落下时,碗中符水突然沸腾,继而凝结成八张泛着月华的符纸,沈慈额角沁出细汗,却掩不住眼中的欣喜:“成了。”

她转过头递出符纸,“四张爆破符,四张愈灵符,师兄们平分。”

“等阿慈把青灵草养成了,还能和师姐画其它符。”

步染尘接过符纸,“小不点,你不留点吗?”

“阿慈还有很多。”

“对了,萧大哥呢?”沈慈四处张望,怎么没见到人。

石粥粥把沈慈送的符纸收好,他搓着小胖手,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小师妹...你当真是上云宗宗主的千金?”

话音刚落,步染尘就踢了他屁股一脚,“死胖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慈低垂着头。

石粥粥赶忙上前,慌得语无伦次,“小师妹,师兄不是故意的,只是……”

他声音越来越小,“只是觉得我们这破宗门,我们这里实在委屈你了。”

小师妹做饭那么好吃,又很会养灵植,画符还这么厉害,如果留在上云宗,有大把的资源可以修炼。

步染尘联想到刚刚容渊三人的态度,他忽然问道:“小不点,那个什么沈清瑶是谁?”

沈慈深吸一口气,突然,她抬起头,眼中的光芒比月萤花还要明亮:“师兄,阿慈很喜欢这里。”

“沈清瑶,是沈嵘和叶书吟的养女,八年前仙魔大战,我和她抱错了,两年前上云宗才找到我,把我从凡界带上来。”

她的声音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可是……”

沈慈忽然顿了顿。

步染尘和石粥粥专心地听她说着。

“可是他们更爱沈清瑶。”

过往太多恩恩怨怨,她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都不重要了。

石粥粥狠狠地捶了下地面,“什么人啊,放着自己亲生女儿不疼!非要疼个冒牌货,瞧瞧今天那三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小师妹从前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步染尘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沈慈的时候,小姑娘一身破烂,又联想到方才沈清瑶的模样,衣衫靓丽,一看就养尊处优,那三个人对她像明珠似的捧着。

她只需要说一句话,宋鹤羽就对沈慈刀剑相向。

而他的小不点,会做饭,会种田,会杀价买菜,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长成这样。

他本以为,沈慈是个孤儿,散修,在外头流浪久了,没想到……

心里像被人捶一下,又酸又疼,他蹲下身摸了摸沈慈的发顶,“我们家小不点就是最好的,不管你是谁,都是我最宝贝的师妹。”

“不错不错。”

石粥粥也蹲下身凑过来,“小师妹不难过,以后师兄师姐保护你。”

沈慈眨眨眼,“师兄,我不难过。”

她现在很幸福。

步染尘和石粥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心疼。

他们只当小师妹是在强颜欢笑,哪有人被亲生父母冷落会不难过的?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破。

“小不点!”步染尘突然跳起来,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师兄去练剑了!”

他握剑的手紧了紧,今日那三人轻蔑的眼神犹在眼前,若是自己足够强大,何至于让小师妹受这等委屈?

石粥粥此刻也是同样的想法,又从怀里抓了几颗灵石塞到沈慈手中,拍拍她的肩膀,随后和步染尘去练剑了。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奔向练武场。

沈慈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扬起,回到房中沐浴更衣后,她提着灯笼来到宗门后山的荒地。

月光下,她赤脚踏过松软的泥土,在心里细细规划:

“这里阳光最足,葡萄架就搭在这一片好了。”

“这么大一个池塘,养莲花正正好好。”

“荔枝喜温,就栽这。”

“这一片再种几颗月萤树,青灵草,地灵果……”

沈慈蹲坐在田埂上,她托着腮帮子陷入沉思:“至于九穗禾......”

九穗禾相传乃神农氏一族所创,可以促进五谷丰登。

“干脆在整个宗门都种上一些。”

她轻轻拍掉手上的泥土,认真规划每块土地的用途。

月光下,沈慈小小的身影在荒地上来回走动,时不时弯腰丈量,像个忙碌的小农夫。

远处隐约传来练剑的破空声,她知道,是师兄们在练武场练剑。

她哼着小曲,继续她的开垦大业,仿佛已经看到这片荒地上硕果累累的景象。

正当她忙碌的空隙,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阿慈…呜……”

沈慈转身,只见萧烈站在月光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狗狗眼此刻湿漉漉的,活像只被欺负的大狗。

“萧大哥!”

沈慈连忙放下手中的灯笼,小跑过去,“谁把你打成这样?”

萧烈哇地一声扑过来抱住她的腿,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江、江晏那个混蛋!他、他......”

他抽抽搭搭地说不完整话,指着自己淤青的嘴角,“你看他把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