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眼神唰地一亮,手里梳头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好奇地歪着脑袋凑近他耳边,“他喜欢什么呀?”
萧烈努力回忆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表达更清晰:“应该是……酒,很香很香的酒。”
“酒?”沈慈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萧烈用力点点头,语气肯定了不少:“嗯!我去他洞府里偷……啊不是,是,是拿灵晶和灵果的时候,闻到过!角落里摆着好多漂亮的瓶子,味道可香了!”
见萧烈说得磕磕绊绊,一旁的墨澄这才淡然开口,补充道:“他与江晏,确实皆好美酒,不过二者有所不同,君栖野是细品慢酌,享受其中滋味;至于江晏嘛……”
萧烈立刻嘿嘿一笑,抢着用他新学的词精准总结:“江晏,酒蒙子!喝醉了就抱着刀,在树上呼呼大睡!”
沈慈一边从旁边的小盆里蘸着清水,小心地给萧烈梳理那头不听话的头发,一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思考:“酒……”
她抬起头,目光投向静坐一旁的墨澄:“墨大哥,你知道君前辈都喜欢些什么酒吗?阿慈倒是也会酿些果酒花酒,可是……像他那样厉害的前辈,喝的酒一定也很珍贵的吧?”
墨澄闻言,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对老友习性的了然:“那家伙向来骄矜挑剔,眼高于顶,寻常俗物,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话落,他微微侧头,素纱朝向沈慈,似笑非笑地问道:“还说不是为了那铃铛?”
沈慈被点破心思,也不尴尬,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君前辈手里那把能化剑的玉骨折扇,一看就不是普通灵器!手艺肯定超级厉害!要是真能请他出手给阿慈做一个专门修炼用的铃铛,那练起《微风扶铃》来,肯定事半功倍呀!”
一直安静享受梳头的萧烈忽然甩了甩脑袋,差点把水珠甩沈慈一脸,声音里带着点单纯的困惑:“还以为……阿慈只爱做饭,和吃。”
沈慈顿时气鼓鼓地停下了梳子的动作,叉腰道:“萧大哥!你这是偏见!阿慈两个月前才突破了练气后期,前些日子又晋升到了大圆满!我也是很认真在修炼的好不好!”
她还要变得更厉害,为上辈子的自己讨个公道呢!
萧烈见她气鼓鼓的模样,赶忙笨拙地哄道,还学着沈慈平时软软的语调:“萧大哥错了惹……我们阿慈,最棒!最厉害!”
倒是墨澄,闻言低头沉吟了一瞬。
上次他探查沈慈的丹田时,确实感觉到几分异样,虽然她表现出来的灵力依旧低微,灵根属性也看似斑驳不纯,但后山的灵气,她却能毫无阻滞地吸收转化,这绝非寻常杂灵根所能及。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层素纱,落在那个正干劲十足、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身上,郑重道:“待你筑基,灵力稳固之后,测一次灵根。”
萧烈和沈慈同时转过头看向墨澄,似乎都有些意外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小丫头愣愣地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乖巧应道:“哦哦,好的,墨大哥。”
不过墨大哥很信任她嘛,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一定能筑基。
眼见着锅里的鸡爪快要煮熟了,沈慈赶紧跑过去,利落地将准备好的配料细细切好,等鸡爪一出锅过完凉水,便立刻放进调好的料汁里泡着。
安排妥当后,她又蹦回小板凳上,继续给萧烈梳头大业。
她双手撑在萧宽阔的双肩上,仔细端详着镜中映出的面容,宣布道:“萧大哥,我给你梳个特别好看的!”
她仔细看了看萧烈的五官:他的骨相其实非常优越,眉眼深邃,轮廓锋利,自带一种不羁的野性美感,偏偏生了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眸,看人时总带着几分纯粹的懵懂,连鼻头都显得有点钝钝的柔和。
寻常规整的发髻,反倒衬不出他这种糅合了锋利与懵懂的反差魅力。
沈慈眼睛猛地一亮:“有了!”
她灵巧地动手,特意在他额前和鬓角处留出几缕细碎的短发,精心修剪出层次,自然地垂落在耳际和额角,柔和了他过于锋利的轮廓。
接着,又将脑后的长发分成几股,耐心地挽成利落又不失精巧的小辫子,最后汇在一起。
“哇~”
沈慈跳下板凳,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朝墨澄挥挥手,“墨大哥快来看看阿慈的手艺。”
墨澄无奈,只得起身缓步向前,待看清萧烈之时,一闪而过的惊艳。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开口调侃:“倒是没想到,你这蠢狼,竟也有如此……人模人样、不显邋遢的时候。”
萧烈根本没在意墨澄说了什么,他正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摸摸额前精心修剪的碎发,一会儿又碰碰脑后利落的小辫,眼睛里满是新奇和欢喜。
他看了好半天,才非常实诚地评价道:“比……阿娘的手艺,好,她只会……给我扎一个揪揪,或者,马尾。”
沈慈一个没忍住,直接哈哈笑出了声,萧大哥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她把香喷喷的烤鸡、精致的糕点和新泡上的鸡爪都在青石桌上摆好,萧烈立刻“嗷呜”一声,欢快地扑到桌边,抓起烤鸡就心满意足地啃了起来。
沈慈又将纳戒里今早萧烈送来的那些灵果取出,打了些清冽的溪水,开始着手准备制作灵露。
她托着腮帮子,看着水中沉浮的果肉,忽然灵光一闪,猛地坐直了身子:“我知道该怎么贿赂……啊呸!是怎么感谢君前辈了!”
墨澄原本静坐一旁,闻言眉眼微弯,他转过头看向她:“哦?”
沈慈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桶里的灵露,一边兴奋地说道:“君前辈那样的人物,什么琼浆玉液、灵酒仙酿肯定都见识过了!但是,他一定没喝过葡萄酒!”
正埋头啃鸡腿的萧烈动作一顿,茫然地抬起头,嘴角还沾着油光:“葡萄酒?”
“嗯呐!”沈慈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