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此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觉得若是此时有个洞，她就直接钻进去了。
“你……你快起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东西在抵着自己，简直让人又是羞愤，又是窘迫。
偏偏床又小，往后退也退不了，只能让谢安赶紧起身。
谢安见她这般羞怯害怕，心下的难堪只飘过一瞬，转而垂眸望了眼自己那里，然后邪肆地舔了舔嘴角，道：“公主别忘了，等咱们成婚之后，这可是要习惯的。”
楚婉羞愧得面色通红，他这突然的一句话更是把她都快吓哭了，连忙将头用被子掩了，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才不要。”
她才不要习惯这个！
谢安诧异挑眉。
不要？这怎么行？
难道要他下半生当个和尚不成？
谢安拧了眉，望着那娇小的一团，忍不住低低喟叹了一声。
她这般娇羞，又如此害怕，洞房之夜，恐怕要废好大一番心思哄着来了。
他此时起了身，坐在床边，又用袍子异常淡定地盖住了那里，朝床上看了一眼，“公主真的要在下走？”
楚婉头也不抬，背着身子躲在被褥里，隔着被子大喊道：“快走！不准你再来！”
谢安闻言，薄唇紧抿。
不让他再来？
夜里没有她软乎乎地躺在怀里，他如何睡得着？
不过如今看她裹得自己跟个粽子似的，他倒也不好硬挤进去，惹得她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
摇了摇头，谢安这才抬脚离开。
等到了自己房间，他连忙泡了个冷水澡这才堪堪压住身上的邪火。
此时他净了身，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靠着，眸中有些晦暗不明。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迷茫。
他渐渐有些后怕起来。
如若五公主有一天知道他所做的事后，也许会厌恶上他。
这次的事，破坏联姻可以，但是他不能直接出手，需假借他人之手，让人看不出破绽才是。
……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了早膳，正准备继续启程。
谢安先是抚楚婉上了马车，结果才刚转身就瞧见卫麟也跟着想要上马车。
谢安挑了挑眉，提醒道：
“七皇子，您的马在那边。”
结果卫麟没有丝毫要去骑马的意思，反而露出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对着马车内，语气委屈道：“皇姐，臣弟今日有些头晕，恐怕骑不了马，想跟皇姐同乘马车……”
少年垂眸，狭眸蕴着淡光，漆黑浓密的睫毛在暖阳下根根分明，似乎还沾染了细碎的水珠。
看着分明可怜至极。
谢安半眯了眼，静静地打量跟前的卫麟。
昨天骑马的时候还精神抖擞，今日就头晕脑胀了？
恐怕头晕是假，想要同五公主同乘马车是真吧。
楚婉听了卫麟的话，自然是忍不住怜惜的，连忙掀开帘子，语气关怀道：“七弟这是说什么话，你本就身子骨弱，坐马车本就是应该的，快些上来。”
说着楚婉朝卫麟招手，示意他赶紧上马车。
卫麟瞥了眼谢安，故作犹豫道：“本皇子跟五皇姐同乘一辆马车，谢三公子应该不会生气吧？”
谢安嘴角抽了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想打人呢？
未等他开口说话，楚婉早就率先开口道：“你管他作甚，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快上来。”
卫麟一听，薄唇抿了一丝笑，望向谢安时，满是得意之色，转而对着楚婉应了一声，十分麻溜地上了马车。
谢安一时只觉得有些堵得慌，又什么也说不出，倒是气得够呛。
看来，还是他小瞧了七皇子。
不过谢安向来不是吃亏之人，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他的眸光就亮了起来，转而也朝着马车内道：
“在下最近旧伤频频复发，加上连日骑马，伤口已经大有裂开之势，而且时有胸闷气短，头晕目眩之状，恐有些经不住这马上颠簸……”
他说完，又看向赵岚，用力咳了一声。
原本还在看戏的赵岚突然得到谢安的眼神示意，刚开始还愣了半会儿，不过很快他就反应来了，连忙应声道：“是……是啊！我最近查看谢三公子的伤，发现又严重了不少，啧啧，伤口都已经溃烂得不成样了，肯定是跟平常劳累过度有关，这会儿着实不适合骑马，再骑下去，恐怕半路直接从马上摔下来，危险至极啊。”
赵岚说话的语气略带夸张，不过糊弄人还是可以的，尤其是看到谢安满意地朝自己点头的时候，简直瞬间心飞扬了起来。
幸亏他反应够快，差点错过表现机会。
果然，楚婉听了这话，立马就掀起了车帘，望向谢安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
既然赵岚都说谢安骑不了马，她也犯不着这会儿让他冒着生命危险骑马，要是真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神色间闪过一抹不忍，紧接着道：“那你也坐上来吧。”
谢安一听，哪里有半分推脱之意，直接撂了袍子就跨上了马车。
卫麟撇了撇嘴，心下忍不住暗自腹诽。
这谢安，果然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狡猾至极。
居然用伤来当做借口。
他才不信他的伤还没好。
此时的马车内，三个人挤在一处。
幸好马车足够宽敞，不然楚婉觉得自己可能会压成肉馅。
楚婉坐在中间，只觉得不知为何，气氛有些许尴尬。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偷偷地在谢安跟卫麟将人之间来回望着。
他们两个已经这样互相盯着有一个时辰了，到底还要盯多久啊？
能不能有谁说句话？
搞得她瞌睡也不敢打，话本子也没好意思拿出来看，无聊的很，只能走神发呆。
过了半会儿……
卫麟率先移开了视线，他将目光放回到楚婉身上，眸中腾起了一抹淡光。
紧接着，他突然扶额，身形虚晃了一下，低沉着嗓音道：“皇姐，臣弟的头好像越发晕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皇姐的肩膀靠一靠……”
昳丽俊美的少年，一双眼透着世俗所没有的清澈明朗，看向楚婉时更是氤氲了一层希冀渴求的光芒。
这如何能让人拒绝？
楚婉当即朝他伸了手，道：“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别说靠一靠了，枕在姐姐的腿上小睡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谢安眉间挑了挑，眸中越发深邃了起来。
居然还可以这样？
他也想，枕小姑娘的大腿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