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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婉被带出去不久后,拓拔释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能从国师的营帐活着出去。

这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国师莫不是功法上出问题了?

憋了许久,他似乎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国师,您……无碍吧?”

君临渊神色冷淡,“这女人从哪来的。”

拓拔释心下惊诧。

最近送进来的女人都是底下的弟兄们到处抓来的,要是问到去向,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能让国师亲口问出入,难不成,这女人有问题?

若真的是这女人有问题,那可就真的是他的过错了,毕竟一向都是他负责这方面的事。

不过,以前也有一些朝中大臣和敌对势力想要通过进献女人的方式刺杀国师或者安排在国师身边当细作,全都还未来得及出手便都已经成了亡魂,不过是给国师送练功的牺牲品罢了,毕竟国师并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他自认是自己的疏忽,所以十分自觉地屈膝跪地,道:

“是属下失职,请国师责罚。”

君临渊看也没看他,手搭在椅子上,眸中黑沉一片。

“去查这个女人的来历。”

“是。”

顿了片刻,拓拔释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又道:“那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要不要属下……”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本座留着还有用。”

君临渊侧躺了下来,像是闭目冥神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真的如同一尊玉雕。

拓拔释见了这副情形,知道国师这是要休息了,并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营帐内静得很,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虽然有女人,对于他的功法来说,成效快些,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倒也不一定全要依赖女人。

他所需要的,是处子纯净之血,半点污秽都不能有。

有趣的是,刚刚那个女人,她的体内,居然有食心蛊。

她的血,早已混浊不堪。

若是真取了她的血,不但于功法无利,反而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背后指使她之人,恐怕很有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这样一个女人,按道理,应该赶紧除掉永绝后患才是,可是君临渊忽然觉得,留着,或许比杀掉更为稳妥。

真杀了这女子,倒好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显得自己真的畏惧了一般。

届时,只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这样的事情只会层出不穷而已。

把这女人放在身边,反而起了混淆视听的作用,让对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畏惧,还是假的畏惧。

君临渊唇角微勾。

这背后指使之人,倒是谨慎聪明得很。

不过,也倒难为他了,居然能找到不受他控制,且还是女子之身的中蛊之人。

————

与此同时的云翊军营。

卫珏掀开帐帘,迈着修长的腿就朝着床榻边而去。

他出身高贵,虽然在皇宫待的时候不长,但好歹是堂堂皇子,从小便是被人伺候的命,只是此时,却是难得反着来了,还得伺候起别人来。

偏偏这人还是他未来妹夫,不能有丝毫闪失。

“咳咳咳……”

不见其人,先闻其咳嗽声。

一阵接一阵,稍稍压抑着。

却见那床榻上躺着的少年,修长的手按在锁骨处,因为咳得厉害,不仅双颊,就连耳根都泛着浅淡的红。

“瞧瞧你,都让你最近不要硬抗了,这会儿都休战了,还天天看公文看那么晚,这下病倒了吧。”

卫珏的语气带着点抱怨,他自己听着都觉得有点老妈子的意味了。

但是这军营里,除了他,恐怕也没有人能说得了他。

而且,他这一病,这军营里倒像是缺了一根主心骨一般,将士们心下不安且不说,若是敌军趁着这会儿偷袭,那就坏事了。

毕竟一向是他跟谢安打配合,而且这小子主意多,最擅出奇制胜,他都有些习惯了。

谢安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因为刚咳完,紧抿的唇还泛着微红,许是平时表现得太过刚硬,这会儿病了,倒还给人一股身娇体贵的病美人的错觉。

“我没病。”

就只是有点困而已。

卫珏见他嘴硬,也不打击他,还附和道:“对对对,你没病,谢大将军身子骨硬朗得很,怎么可能会生病,这药是我熬着给你强身健体用的,补药,绝对大补。”

谢安看了眼他手中的药,又望了眼卫珏,也不知是谢安烧糊涂了,还是因为是兄妹关系长相有些相像,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把卫珏看成了楚婉。

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突然像是被电击中了,刹那间一身懒倦消失不见,但是等他看清了什么,眸子倏地一沉,整个人又开始慵慵懒懒地耷拉着眼皮,似乎比刚刚还要没劲。

他心里不舒坦,一把推开卫珏递过来的药,病恹恹地扔了句:

“离远点,一股子男人味儿。”

卫珏:???

他本是男人,有点男人味儿咋滴啦?

合着他身上还得有点女人味儿?

卫珏有些弄不清状况,颇为尴尬地收回手,要按他的性子,非得将这小子从床上提起来暴打一顿才是,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又觉得不好下手。

只是如今看着,倒越发觉得谢安有些阴阳怪气,就好似谁招惹了他一样。

关键最近也没谁惹他啊。

还有,这祖宗一样难伺候的脾气又是谁给惯的?

不过,就算谢安再怎么怪声怪气,卫珏看在他是病人加妹夫的份上,决定暂且先忍忍,以后再算账。

“军医说了,要多运动,多出汗,这病才好得快,这样吧,明儿我抽空带你去这附近的西山打猎去,怎么样?”

谢安一脸病容,凤眼似睡非睡似醉非醉,像是没睡醒般,无精打采地扔了句:“体弱,拉不动弓。”

说完,说着还不忘掩嘴咳了两声。

卫珏:“……。”

刚刚谁说自己没病的?!

这会儿居然又好意思说什么体弱!

你丫的不想去直说行不行!

“那不打猎,这样,明早咱们围着这城防营跑几圈如何?跑出汗来也行。”

谢安将被子盖紧了一些,侧过身去,语气懒散道:“体弱,迈不开腿。”

卫珏一阵无语。

他一心想让这小子赶紧好起来,结果这小子丝毫不领情!

体弱,弱你个头!

你他妈打仗的时候一个单枪能挑十几个人,搁这儿说体弱,装什么装呢!

过了半会儿。

卫珏到底还是操着老妈子的心,动了动唇,正待继续道:“要不,咱们……”

他话还未说完,谢安突然翻过身,冷着一张俊脸,道:“体弱,不能熬夜。”

卫珏:“……。”

想赶我走直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