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热气熏的脸颊生疼,“哥!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说你!”
慕容凛一直在冷眼旁观,他其实,早就习惯了这种恶毒的话语。
只是他没想到,沈含情会这么做。
少年道了歉之后,问道:“我已经道歉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沈含情松开了手,“如果还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说了。”
少年敢怒不敢言,抽了张纸擦了擦脸,表情难看的很。
慕容凛起身道:“走吧。”
他还是将沈含情送回去之后,才和少年回的家。
回到家之后,慕容凛的妈妈看着少年绯红的脸,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少年快速的看了一眼慕容凛,然后说没什么。
慕容凛的妈妈立马抬头质问慕容凛,“你怎么回事,把弟弟弄成这样?”
少年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慕容凛面对质问,一言不发,也不解释。
慕容凛的妈妈更生气了,“我们那么忙,好不容易趁着你弟弟生日抽个时间回来,你还这个态度,到底还把不把我们当家人了?”
慕容凛的弟弟慕容冽十分“善解人意”的道:“妈,别这样,哥肯定是因为自己身体的事情不开心。”
慕容凛的妈妈感动的道:“还是你弟弟懂事。”
不一会儿,所有药膳上了桌,慕容凛的妈妈询问道:“我看和你一起出去的是沈家那个丫头?”
“之前不是一直追着皇甫朗跑?听说最近在闹腾,要解除婚约?”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有些不满的道:“自从皇甫朗和沈家那个丫头订婚之后,皇甫家都快下巴朝天了,恨不得将我们几家全打压了。”
“我看沈家丫头挺维护你的,要是她和皇甫家解除婚约之后,能和你订婚最好。”
“你花点时间多和她相处相处,也帮帮你弟弟,毕竟沈家目前为止没有继承人。”
“最后沈家的产业归谁,还不是看沈家丫头嫁给谁。”
慕容凛沉默着,内心的破坏欲越发浓烈,他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慕容凛妈妈却还询问道:“听到了没有,你弟弟可是因为公司付出了不少呢,你因为身体原因就不强求了,但能帮助你弟弟一些还是帮助他一些。”
“我们给你养这么个顶尖的医疗团队,可也是不容易。”
慕容凛猛然起身,一把拽着桌布一抽。
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掀到了地上。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慕容凛妈妈和慕容冽,还被溅了不好汤汤水水。
慕容凛的妈妈愤怒的道:“你又在闹什么?就不能好好吃顿饭?”
然后起身对慕容冽道:“走吧!看来我们白回来了!实在是让人心寒!”
于是慕容凛的妈妈带着慕容冽离开了。
慕容冽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慕容凛站在桌边,内心的破坏欲一点儿没有减缓。
他独自站了一会儿,才上楼回了卧室。
然后是各种东西摔碎的声音。
整个别墅的佣人们,都不敢露面。
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安静下来了。
慕容凛的卧室没有开灯,他坐在地板上,整个人被黑暗笼罩。
格外安静的卧室里,慕容凛的喘息声显得有些明显。
他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鬼使神差的,给沈含情拨通了电话。
沈含情接到慕容凛的电话的时候,刚刚吃完沈母切的水果。
她接通电话之后,并没有听到慕容凛说话,而是听到了细微的喘息声。
沈含情当即反应过来,慕容凛那边可能出了点问题。
她没有挂电话,只是对沈母表示自己要出去一趟。
沈母叮嘱了几句,让沈含情保护好自己,别出事了。
一路上,沈含情都没有挂电话,电话那头的慕容凛也没有开过口。
不一会儿,沈含情的到了慕容凛家。
沈含情敲开门之后,看到的就是正在打扫,但依然一片狼藉的客厅。
她问佣人,慕容凛呢?
佣人指了指楼上卧室。
沈含情到了楼上,发现卧室的门没关。
进去之后她打开了灯,地上各种碎瓷片很多,不少沾了血迹。
慕容凛靠墙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他没穿鞋,脚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碎瓷片上的血迹应该就是慕容凛踩了碎瓷片染上的。
他的手机也被放在了一边,所以才会没声音的。
好吧,很大原因也是慕容凛就没说过话。
沈含情开口道:“我去拿医药箱。”
慕容凛没什么反应,就像是听不见沈含情的声音。
等沈含情找到医药箱上楼的时候,慕容凛背对着沈含情坐在窗沿。
整个人显得十分孤寂。
沈含情站在慕容凛身后,“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慕容凛忽然开口道:“是不是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声音带个些冷意,还有些缥缈,风一吹就散了。
沈含情应道:“谁知道呢。”她死了那么多次,还是该记得什么记得什么。
慕容凛又道:“你说的对,我有病。”
沈含情啊了一声,“那就治。”
慕容凛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你从来没安慰过我。”
沈含情哼了一声,“那你需要安慰吗?”
慕容凛:“不需要。”
沈含情翻了个白眼,“那就快着点,我给你处理伤口。”
窗外是一片黑暗,背后是光亮的房间,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慕容凛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跳下去,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沈含情抓住了慕容凛的手,用棉签清理他掌心的伤口。
慕容凛陡然回神,侧头看着沈含情,“为什么要过来?”
沈含情应了一声,“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慕容凛沉默。
他的内心,确实很希望沈含情的出现,可他也想沈含情不出现。
因为这样,他就真的可以对这个世界无牵无挂。
沈含情弄完他手上的伤口之后,又问:“可以进来了吗?我想如果你不进来我真的没办法帮你处理脚上的伤口。”
慕容凛从窗沿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我很讨厌你总是能够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