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念完，姜棠其实是有点忐忑的。
毕竟才刚共鸣出孟婆她老人家，还没来得及培养感情呢！
不像嫦娥卡，她没事儿就带卡牌一起看电影。
但乌瑟没给她忐忑的时间。
三个亡语修女摆出一模一样的起手式，如猎豹般冲向姜棠。
姜棠变出三头六臂才能勉强招架，但浑身上下多了不少刀伤。
而且她发现了，亡语修女的短刀还附带毒素伤害的，被划开的伤口发紫发黑，剧痛无比，还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
密集狠辣的攻势之下，姜棠很快支撑不住。
其中一个亡语修女趁她门户大开之际，短刀轻巧地划过她的脖子。
对方的动作像跳芭蕾一样优雅，可带给姜棠的伤痛却是实打实的。
那一刀划开了她的喉管，她看见鲜血在自己眼前像喷泉一样涌出，一瞬间脑中嗡鸣声不断，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下意识用两只手捂住飙血的喉咙。
剩下两个亡语修女乘胜追击，各自一刀斩下姜棠的两条手臂。
姜棠想叫都发不出声音，气息全部从喉管漏了出去，她尚且还有理智，马上用冰强行合拢伤口。
不要紧，这点小伤马上就能好……
她不断安慰自己，并且越战越勇，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愈发兴奋，也愈发冷静。
人害怕死亡，是生存的本能。
人抗拒死亡，也是生存的本能。
姜棠不知道第几次释放“袖中月”，趁着三只异种闪避的空隙，目标明确地朝乌瑟所在的方向爆冲。
她乘着爆炸的余波弹射起步，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连残影都没有留下，眨眼间就和乌瑟脸贴脸了。
“给、老子、去死！”
乌瑟睁大了眼睛，姜棠在他眼里看见了惊讶，还有此刻自己无比扭曲却又快意的脸。
睚眦必报，人之本性。
她用越女剑狠狠将乌瑟捅了个对穿。
白刀子从前心口进，红刀子从后心口出。
姜棠握住剑柄搅了搅，发现有点不对劲。
血量太少了，而且出奇丝滑。
按理说，应该会刮擦到骨头。
乌瑟立即推开她，摇晃着后退几步。
借此，姜棠看清楚了，对方的心是空的，物理意义上的空。
本该长着心脏的地方，却空无一物，骨头都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组织。
我靠，遇上鬼了？
失血给姜棠带来强烈的眩晕感，被割开的喉管完全没有复原的迹象，反而裂得更开了。
姜棠以剑支撑身体才没有倒下。
乌瑟冷冰冰地盯着她，重新隐入死气之中。
三个亡语修女包围住姜棠，抓住她的双臂，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对半撕开。
她们动作一致地举起短刀，像在进行什么献祭仪式，或者说是餐前祷告。
姜棠有气无力地对乌瑟所在的方向竖起中指：“你个怂货，盛怀安都比你大方。”
她想借此激怒乌瑟，然而对方根本不吃激将法。
眼看亡语修女的短刀就要贯穿姜棠的脑壳，孟婆却迟迟没有回应，姜棠都做好使用大圣救命毫毛的打算了。
再怎么吝啬，命还是比较重要的吧！
【孟婆同意了您的降临请求！】
【孟婆已降临！】
“浮生碌碌，众生百味……”
四面八方响起幽幽叹息。
一只手掌盖住了姜棠的眼睛。
姜棠只觉双臂一松，被轻轻带进一个充满香火气息的怀抱。
那种味道像檀香，又像纸钱燃烧过后留下的气息。
“唉，看着年纪轻轻，怎么名字在生死簿上一闪一闪的呢？”
那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像是信号不好。
“你这孩子，下次声音大些，老婆子耳背听不见，要不是大圣代为相告，恐怕就要在阎罗殿见到你了。”
孟婆碎碎念，在她喉咙处轻轻一点，伤口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姜棠还懵着，插不上嘴，只愣愣“哦”了一声。
【警告——您的精神力即将归零！】
系统播报的同时，姜棠的精神力猛然往下掉了一大截，从原本的两位数变成了一位数。
她瞬间惊醒，振奋起精神。
既然要赌那就全部梭哈！
她连忙用最后一点精神力开启了技能“如月之升”，瞬间回满状态。
哪有赌狗天天输？
至少在请神这一方面，姜棠没输过。
孟婆捂着姜棠眼睛的手没松开，她只能听见密集的进攻声，还有孟婆的碎碎念。
“西方的地府管理真松散，怎么能让人役使鬼物作乱呢？”
姜棠想说我们家不也有吗？她没少看林正英和邵氏电影之类的……
但听孟婆似乎是真心实意讨厌这种做法，于是选择默默做一个哑巴。
“这还是个后土娘娘级别的神呢，真是不管事儿啊！”
孟婆的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散去！”
最后一刻，孟婆拿开了放在姜棠眼睛上的手。
姜棠睁开眼睛，宽大垂坠的黑色缎面袖子一闪而逝。
死气散去了。
乌瑟的身影清晰可见。
姜棠嘴角扯起冷笑，飞身一脚踹去。
……
同一时间，场外。
在孟婆出现后，无人机又报废了一批。
新的无人机去得没那么快，外界又和赛区失联了。
观看直播的赛事组长简直心力交瘁。
神域就算了，怎么还有请神的？
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多少届千校联赛了，出现这种等级的对战还是头一次，所有人都焦头烂额。
现在只能期待一下那位主监考能负起责任了……
赛事组长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
“梦婆又是哪位神？”
问夏秋，夏秋也不清楚：“她共鸣的是华夏时间长河，估计全星际就她一个人知道。”
“华夏？华夏不是不存在吗？”赛事组长对这件事略有耳闻，但却不是全然相信。
华夏在很久之前就被专家下了结论，说得好听是“不存在”，难听一点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杜撰的。
他半信半疑地在“天衍”系统中输入“梦婆”，却被告知不存在这位神。
“就说嘛，华夏怎么可能是真的……”赛事组长自言自语，摇摇头，“现在的学生，营销能力也不容小觑呀！”
另一边，主监考谢隐也在查询“蒙婆”，他身为中将权限更高。
“天衍”顿了顿，机械声询问：“您是否要查找‘孟婆’？”
谢隐点进“孟婆”的词条，却被告知权限不足。
“几级权限才能查看？”
天衍冷冰冰回复他：“您至少需要lv5级权限才可查看。”
天衍是支撑整个联邦运转的超级ai，普罗大众的权限是lv1，而像谢隐之类的高官则是lv3。
lv5级，几乎是联邦首脑之类的人物了。
所以，至少“孟婆”是被“天衍”观测过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谢隐挑起嘴角，给白流年发去消息：
【流年，能不能安排我和姜棠小姐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