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岁檀和白氏的谈话并没有花多长时间,白氏连饭都没有留。
只说赶路急,人困马乏,要休息。
窦岁檀也不敢多留,现在时间还早,她也觉得心累身累,在宫里没有哪一刻是放松的。
她回伯府的时候,正逢绿雪那边在发月例银子,丫鬟仆妇来来往往西跨院很热闹。
又听前来接的珈蓝说,谢鹤明今天在正院等她。
窦岁檀就有些踌躇了,既然谢鹤明在,她不是很想碰面,总之两人也从未好好相处过,倒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而现在谢鹤明在主院等她,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早知道在娘那里赖一会儿了。
因此走得慢,回主院会经过一个长长的回廊,连接着花园,这个花园是她来之后规划了一次的,确保春夏秋冬都有不同的景色可以看。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把这里打理好的。
最近,都疏于观察了,很多景致都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发展。
今天见到了娘,窦岁檀心情多少有些好,一点一点迈着步子。
她停在廊下开得不算是太好菊花,等谢鹤明等的不耐烦自然就会走了,总之他是不会等她的。
此时日头不大,她面容平静,立在花丛边,人比花娇。
谢鹤明本来就等的许久了,待在主院,哪里都不自在,只说等夫人回来了去找他。
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察觉到他的到来,窦岁檀敛了神情,在他远处福了一礼:“伯爷。”
谢鹤明才恍惚,窦氏刚开始还叫他伯爷来着。
两人之间已经十分生分了,可这几天他想明白了,窦家的权势只会延绵不衰,窦承建肯定是要高升的,内阁首辅之位,非他莫属。
白氏的家族低调,但是底蕴深厚。
当初虽然他被叶舒月给迷惑了,叶舒月能够给他带来的好处,和窦氏可远远比不了,况且也上不得台面。
窦氏样样都好,是他以前太过于专注于叶舒月。
好在,现在也来得及。
于是他脸色不像是以前那样:“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窦岁檀就说:“妾身去见了娘亲,原不知她回来了。”
“嗯,我也见了岳母。”
谢鹤明点点头,母女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这就好。
可这样的谈话结束,就发现两人居然没什么话好说。
谢鹤明轻咳一声,挥退了婢女,走上前去,试探着靠近:“天不早了,我们走一走,就回去吧。”
“好。”
可他刚一动,窦岁檀全身的防御不自觉就立了起来,僵硬地后退一步。
谢鹤明眼里闪过不满,他都主动示好了,怎么还是做这副模样?
就算是叶舒月使了小性子,哪次不是主动来俯就他?
算了,毕竟是正妻。
谢鹤明就又走近了一步,伸出手想去捏她的手腕,但她捏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他只好一把抓过,两人的姿势有些怪异。
隔着衣袖,谢鹤明被手下的触感一惊,几乎是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从前错过了什么。
也罢,今日就把这夫妻做了,以后省的窦氏不安心。
被他这么握着,窦岁檀觉得不舒服极了,轻轻动了动手,把手抽出来:“伯爷先行。”
谢鹤明接触过很多女人,当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语重心长地说:“窦氏,我知道你心里不满,不论是舒月,还是绿雪,难道能越过你去?至于舒月的孩子,你也不必担心,不会让你难堪的,我们终究是夫妻,夫妻一体。”
说完停下来,把她堵在回廊转弯处,这么走着,倒是离主院越发远了。
身边没有自己人,窦岁檀也觉得不安全。
“妾身知道了,”窦岁檀对这些早就不在意了,面上自然也没什么,“伯爷事忙的话,请先行吧。”
第二次赶人了,谢鹤明彻底沉下脸,一把扯过她的手,拉向自己:“窦氏,你在发什么脾气,你还要我如何说,如何做,该有的体面我会给你!”
窦岁檀终于忍不住挣扎:“还请伯爷放开我!”
“什么放开你?你是我谢鹤明的人,要做什么还不是随我?你有何不满意,原以为你是个贤惠的,居然如此小性,再说了,我们本是夫妻,我有什么做不得?”
说着竟然把她扯到身前,伸手去摸她的脸。
“啪!”
窦岁檀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无法接受他的接近,所有力气都化作了这下意识的一巴掌。
她力气不大,但是谢鹤明今日头回示好,就屡次三番遭到拒绝,还是被一向柔顺的窦氏。
他哈哈笑一声,不在意这一巴掌,反而走上前去,捉住她的手,就要欺身上去。
他的唇和手在靠近,窦岁檀的内心连带着肠胃翻涌,一股剧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扰得她难受极了。
“你放开我!”
“我不放!别不识抬举!”谢鹤明可以冷落她,但那都是有原因的,他都解释了,都是不应该理解他吗?现在做出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恼火。
谢鹤明看四下无人,既然她不给面子,那么他也无需顾忌了。
说着就要去撕扯她的衣裙。
“你疯了吗?你放开我!”谢鹤明毕竟是习武之人,哪里是她能够轻易挣脱的。
“我是疯了,看看你这样子,再敢耍什么性子,我们就和离!”
“呵~那就和离吧!”窦岁檀不让他近前,恶心的不得了,几乎使出了所有力气,说出了这句话,两人本就名存实亡。
“大哥,那位......来了,正在前院呢!”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拉扯。
谢鹤明手一顿,转过身去,看着在假山旁很着急的谢休。
似是没想到会闯见他们如此,脸上还有着错愕。
谢鹤明理了理衣服,皱了眉大步离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被丢下的窦岁檀,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嫂子......您没事吧?”谢休神色复杂,又不敢上前,只得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窦岁檀被撞见这种事,也觉得难堪,但还是勉强说:“没事,只不过和你大哥吵了几句嘴,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办吧。”
“好。”谢休识趣地没有多问,赶紧跑上去追谢鹤明。
看着谢鹤明的背影,谢休眼里的黑暗更加深。
他......怎么敢那样对她啊,谢休袖子里的手在发抖。
这不是害怕,是生气,是在克制。
看来那件事,得赶紧提上日程了,多一天,她都会陷入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