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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沉眠,叶生欢再醒来时,只觉得一股温润平和的灵力已在体内缓缓流淌。

虽远未至巅峰,却不再是先前那般枯竭无力。

她对神识的运用也明显熟练了许多,心念微动,识海便如水波般铺展开去?

虽然视觉不清晰,却已能大致能摸清静室内的轮廓与气息。

几乎是立刻,她便“看”到了那个蹲在窗棂上,正歪着脑袋用喙梳理羽毛的圆润身影。

蒜鸟??!

叶生欢唇角不自觉弯起,伸出手,精准地将那团毛茸茸,暖呼呼的小胖鸟捞进了掌心里。

蒜鸟被吓了一跳,扑棱了一下翅膀,待闻到熟悉的气息,才安分下来,任由她用手指轻轻揉捏它蓬松的胸脯。

“你可算到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把脸凑近暖烘烘的毛球,“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连路都走不好,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蒜鸟享受地眯起豆豆眼,挺起小胸脯,语气里满是得意。

“现在知道小爷我的重要性了吧?离了我,小师叔您可是寸步难行!”

“是是是,我们蒜鸟最厉害了。”

叶生欢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随即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理直气壮地指派。

“饿了!找吃的去!”

其实也不是饿吧!

仙修基本都会辟谷,但是就是感觉哪里空落落的!

她说着,便抱着暖手的小胖鸟,兴致勃勃地转身,凭借神识探路,脚步轻快地朝门口走去。

因灵力恢复了些,又有了蒜鸟在怀,她心情放松,脚步便也快了几分。

谁知刚走到门边,还未抬手去拉门扉,那扇门却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一声闷响,叶生欢猝不及防,额头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堵带着清浅檀香气息的,温热而坚实的“墙”上。

她吃痛地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捂着被撞的额角,茫然地“望”向前方。

陌若刚巧走到门外,正欲抬手敲门,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来,被撞得微微一怔。

他连忙稳住身形,低头看着眼前捂着额头,秀眉微蹙的少女,眼中掠过一丝歉意与无奈。

“阿弥陀佛。仙尊,您无碍吧?”

叶生欢怀里的蒜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惊得炸起了羽毛……

额角传来的细微痛楚和鼻尖萦绕的熟悉檀香,让叶生欢瞬间明白自己撞到了谁。

她非但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

下意识地,带着点依赖和抱怨地,用光洁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对方微凉的衣襟,试图缓解那一点不适。

声音从布料间闷闷地传出,裹着刚睡醒的软糯和一丝理直气壮的娇气。

“那个……陌若,我想吃点东西。”

那语调微微拖长,像裹了蜜糖的丝线,无意识地缠绕上人的心尖。

这近乎撒娇的举动和语气,不仅让陌若身形微微一僵,连她怀里揣着的蒜鸟都彻底惊呆了!

小胖鸟猛地抬起小脑袋,豆豆眼瞪得滚圆……

小师叔这是在……

对自己的前任追求者撒娇???

陌若垂眸,看着那颗埋在自己胸前,微微乱蹭的毛茸茸脑袋,感受到那份全然毫无防备的依赖。

那颗本来已经如古井无波的心,仿佛又被最柔软的羽毛极轻地拂过,泛起一阵细微而陌生的涟漪。

他捻着佛珠的指尖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喉结微动。

清润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更低柔了几分,没有任何犹豫,只应了一个字。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温和而笃定。

陌若的身影刚消失在回廊尽头……

那清雅的檀香气息尚未完全散去,蒜鸟就迫不及待地从叶生欢的衣襟里钻来。

“小师叔!你刚才……你真不认识他吗?!”

它的小翅膀急切地比划着,指向陌若离开的方向。

叶生欢被它问得一愣,茫然地眨了眨空洞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扑扇了几下。

她下意识地又用神识探了探那空无一人的门口,确认那温和的佛修已经离开。

这才微微歪过头,脸上露出全然的困惑。

“我……该认识他吗?”

语气里没有丝毫作伪,只有纯然的不解……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那月白僧袍的佛修于她而言,似乎就只是蓬莱宗一个颇为尽责,待人温和的弟子罢了。

与其他僧人并无不同,甚至因他屡次相助,还让她生出几分好感与依赖。

可这声纯粹的反问,却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在了蒜鸟的小脑袋上!

它在叶生欢的掌心几乎要跳起来,内心已然天翻地覆。

完了完了完了!

小师叔她是真的,彻底地把这号人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连一点渣渣都没剩下!

那八百年前曾闹得仙界皆知、最终以一方心灰意冷剃度出家告终的桃花债……

另一位正主儿就在眼前嘘寒问暖,百般照顾,而她这个债主居然全然不记得了?!

蒜鸟看着叶生欢那写满“他是谁很重要吗”的无辜脸庞,顿时觉得鸟生艰难。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不过……

陌若要是知道叶生欢现在有过这么多男人,怕是会怀疑人生吧!

……

回廊深处,陌若手持着糕点的托盘,脚步平稳,月白的僧袍拂过洁净的地面,悄无声息。

他面容依旧是一派悲悯平和,仿佛方才静室前那细微的涟漪从未发生过。

然而,唯有他自己知晓,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是怎样一番暗流汹涌。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额头轻蹭过衣襟的细微触感,那柔软的重量和依赖的姿态,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

耳边回响着她娇软抱怨饿了的嗓音,带着全然的信任。

与他记忆中八百年前那个冰冷疏离,眼中唯有大道,对他的满腔情意视若无睹的叶生欢,截然不同。

那时的她,是九天寒月,遥不可及。

他倾尽所有热情,最终只换来心灰意冷,看破红尘,遁入这空门,以求心境澄明,了却尘缘。

可为何……

为何在他早已斩断情丝,虔心向佛数百载后,偏偏要让他再度遇见这样的她?

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寒玉,而是变成了会疲惫,会无助,会下意识寻找依靠,甚至会像幼猫般用额头轻轻蹭人,软声抱怨饥饿的……

叶生欢!?!

这毫无防备的依赖和信任,像最纤细却最坚韧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早已沉寂的心核。

带来一阵阵陌生而剧烈的悸动,几乎要撼动他苦修多年的禅心。

他该如何自处?

是继续以佛门弟子的身份,恪守清规,持重守礼,将这一切视为对伤者的慈悲照拂?

还是……

陌若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他缓缓闭上眼,默诵了一句佛号,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妄念。

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深沉的平静,只是那捻着佛珠的指节,却微微泛着白。

他端着托盘,一步步走向那间静室,走向那个此刻让他禅心不宁的源头。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理智与某种呼之欲出的情感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