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揽乔没说话，轻轻点了头。
两年倏然而去。
期间，他们虽然没有越过那一步，可也是尝试了很多其他方法。
总之，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
茗皇贵妃自然不知道这些，一见两年过去，女儿肚子没动静，就有点坐不住了：这太女妃不行啊！两年来，女儿也是独宠他了，就这样都没有消息。
说不过去了。
他寻了机会，在他来请安的时候，对他说：“我近来睡眠不好，葛御医开了药，还不错。阿乔，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让她也给你瞧瞧吧。”
徐揽乔近来有些上火，嗓子不舒服，搞得气色确实不好。
他没多想，就点了头：“谢父君关心。”
那葛御医很快就进来了，四十岁上下，保养得宜，于医学上很有造诣，很受贵人们宠信。
“有劳了。”
“微臣的荣幸。”
葛御医温和谦卑，笑了下，伸出手，为他诊脉：“太女妃身体很好，就是肝火旺，需得饮食清淡，戒骄戒躁以及……阴阳调和。”
后面一句听得茗皇贵妃都愣了：阴阳调和？是他想的那种？
徐揽乔受到了茗皇贵妃的审视，心里很尴尬，面上却是大方一笑：“嗯。我定谨遵医嘱。”
他跟叶迎的两年之约也快到了。
他们很快就可以阴阳调和了。
葛御医点了头，余光见茗皇贵妃挥挥手，便躬身见了礼，退下了。
茗皇贵妃皱眉问：“你跟迎儿……怎么回事？”
徐揽乔低声回：“我跟殿下很好。”
“真的？”
他有点不信：既然很好，御医怎么还会说阴阳调和？
想着，他就暗示了：“一转眼你们成亲两年了，也不知何时能让我抱个小孙儿。”
关于叶迎久婚不孕的事，不仅是茗皇贵妃急，华安皇子才更急。
有子嗣才能坐稳位子。
华安皇子私下问了他好几次，都被他敷衍：“快了。”
眼下，他还是敷衍：“快了。”
茗皇贵妃点了头，意有所指：“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以跟我说。尤其是身体上，哪里不舒服，都得传御医看看，不能讳疾忌医。”
徐揽乔听出他是怀疑自己身体不行，心情不太好，可也没显露，只说：“谢父君关心。”
“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
“去年，我跟你商议了纳侧妃的事，你满口应了，回头迎儿说不同意，我也没说什么。”
“可你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了。
翻译过来就是：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能让叶迎怀孕，就得让侧妃上了。
徐揽乔憋了气，隐忍道：“让母亲费心了。我都懂的。”
“你懂便好。你是好孩子，不要让我失望。”
“嗯。”
“回去吧。”
“是。”
他大步出了宫殿。
外面风清气爽，让他畅快了些。
近半年，每次来茗妃殿请安，都是受罪。
孩子、孩子！
他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暗暗下了决定。
*
茗皇贵妃打发了徐揽乔，就在看花名册，里面都是合适的侧妃人选。
他口头上给徐揽乔时间，却暗地里展开了行动。
“让青妃娘娘过来一趟。”
他对宫人说。
宫人领命而去，过了一盏茶功夫，青妃娘娘就匆匆来了。
跟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十七岁的俊俏少年郎。
茗皇贵妃认出他是他的侄子孙文珺。
“哟，今儿文珺也来了。”
“见过贵妃娘娘。”
“平身吧，好孩子，过来我看看——”
他的主动亲近让青妃娘娘跟孙文珺都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他们也很快想到了原因。
太女殿下成亲两年没有消息，怕是太女妃不行，需要纳侧妃了。
这对他们真是个好消息。
*
徐揽乔不知这些，回到金殿后，连喝了两杯冷茶，才去了火。
他才成亲两年，有必要那么急吗？
他心烦，去书房写字静心，也没用。
想发火。
想摔东西。
他也摔了东西，是抽屉里那些宝石首饰。
叶迎珍藏的，她比任何女人都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他忍住没摔地上，就往床上扔，扔完了，也不收拾，就大步出去了。
“太女妃，您去哪里？”
宫人们急急跟出来，队伍拖了老长。
他视而不见，去了迎凤别苑。
别苑里有孔雀，也有小型校场。
校场是叶迎按照他的想法布置的。
他不甘心做个金丝雀，两年来，没事就在此骑马、射箭、练武。
徐揽乔拿了弓箭，去射孔雀，吓得宫人们纷纷跪地抱大腿。
“太女妃三思啊！”
“那是殿下的爱宠，您若伤了它，殿下肯定不高兴的，万一影响了你们的感情，就不好了。”
“是啊，太女妃，您心情不好，打骂我们就是了。”
……
他们满面惊慌，为孔雀求情。
徐揽乔像是没听到，拉弓，松手，羽箭弹出去，穿过绿孔雀一根羽翼，重重射进了树干里。
他根本没想弄死那只讨人厌的孔雀。
尽管他很想弄死它。
他不喜欢金银珠宝，不在意权势名利，也不怜恤弱小，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东西就很少。
除了叶迎。
当她说：“若得阿乔，当以金屋藏之。”
他就喜欢她了。
这个喜欢，单纯是觉得她好玩、有意思。
后来怎么就真心喜欢上了？
想叶迎，叶迎就到了。
叶迎自从大婚后，就随女皇处理政务了。
今天，还算清闲，下朝后，女皇没留她去御书房，放她回去了。
她才到了金殿，宫人便急急说了：“太女妃今日心情不好，一回来就摔了东西，这会去别苑骑马射箭了。”
她立刻就跑来了：“阿乔——”
徐揽乔正拉箭，射一只飞鸟，听到她的声音，手一抖，射偏了。
他皱了下眉头，回头看她一眼，把弓箭放回原处，朝她走了过去：“殿下怎么来了？”
娇娇夫郎生气了，不敢不来啊！
叶迎心里这么想，去拉他的手，面上温柔一笑：“想你了，就过来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谁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替你出气去！”
徐揽乔听她这么说，郁气总算消散了些。
这女人惯会哄他开心，偏他明知道她是哄，还次次上当。
“还能是谁？”
“你父君啊。”
他故意这么说，像挑拨母子关系的坏媳妇：“殿下，你还要为我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