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在心底洛杭巴不得云无咎此人最好永远别出现在他面前。他只要一出现准没有好事,但这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肃国公是个犟脾气,“今日是什么日子,陛下寿辰乃是与天同庆的好日子,这国师就算是再忙那也不应该不露面的吧?再说得好听,叫有事缠身,这说的不好,他居心何在啊!”
洛杭继续在一旁添油加柴,“这我师兄这个人你们不清楚,我倒是很清楚,他倒是一点不臣之心都没有,至于这……大抵是真的有要事吧!”
肃国公:“要是,能有什么要事!陛下的事情在这里就是天大的事情,这个时候不出现,难不成是真的有什么事……”
“这、洛杭的确是不知。”洛杭说着,偷偷打量着台上陛下的表情,看着景和帝还有兴致喝酒,置若罔闻的样子。那是不是就代表在这件事情景和帝也是肃国公一样的态度。
洛杭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我虽然也算是龙渊阁的人,但毕竟这龙渊阁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师兄在打理,这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肃国公轻而易举的抓住了重点,“老夫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有些事情也并非全然不懂,既然同为老国师的弟子,那这龙渊阁的事情事关大靖,洛公子是不是也应该尽一份力?岂能留才而不用,那岂不白白浪费?”
瑞王则是看肃国公这是真的喝醉了,唯恐他闯下大祸,也唯恐陛下生气,及时打断他。“肃国公你喝醉了,不妨先下去醒醒酒也是好的。”
肃国公摆了摆手:“喝醉?我哪里喝醉了,我现如今清醒着呢?再说了,我并不认为我方才说的有什么问题!”
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楚清商深知她应该做些什么了,否则传到了云无咎耳朵里,岂不是白白给自己找麻烦。“肃国公为大靖之心陛下明白,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是最为明白,只是今日是陛下寿宴,有关朝政之事不妨容后再议。”
肃国公在看清说话之人是楚清商,脸色更黑了,借着酒意更是将心底的话都宣之于口。“这里有你说的份吗?你不过是一介女子本就不该在朝堂上抛头露面,要不是承蒙陛下圣恩,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现如今更不该这般自以为是来劝诫老夫。”
听闻这些荣妃等人别提有多开心了,这世间还是有人能治得了楚清商。可这一切才哪到哪啊,作为亲手策划了这一切的曹苑曹大人,此刻他正端着酒盏,细品着美酒,静静等待着好戏开场。
肃国公:“正好借着此次陛下寿宴,老夫就要大胆向陛下谏言,端阳公主以女子干预朝政,实乃坏了大靖的祖制,请陛下废除端阳公主的公主身份,贬至云栖寺为国祈福去吧!”
楚清商也在此刻表明自己的态度,当即和沈徽之接连跪了下来。“还请父皇明鉴,端阳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肃国公,竟被肃国公如此污蔑,端阳并无二心,还请陛下为端阳做主。”
洛杭看到这一幕最开始未曾反应过来,毕竟在他眼底楚清商并不是这么无脑,明知道肃国公是个不好相处的,还要往上撞。除非……与他想借此坑云无咎一把一样,她也想借一趟东风。
看着她身侧沈徽之的样子,洛杭的心在那一刻就快要放肚子了。一时没忍住多吃了几块糕点。
肃国公不依不饶,“并无二心,好一句并无二心,若真是并无二心,那为何要入这朝堂参政,公主所言岂不是上言不接下语?自相矛盾!”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未曾注意到,高台上的景和帝脸色差了不少。
肃国公说的正起劲:“要我说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的存在,朝堂上才一直不安宁,一直乌烟瘴气,让陛下为此心绪烦忧。如今端阳公主一句别无二心,就把这些天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遮掩过去,那么有本事,那来日是不是还要插手陛下立储!”
楚清商继续装作一脸无辜:“端阳并无此心。”
贤妃因先前得到过楚惊寒送来的书信,让她回京后在曹氏一族倒台前,务必助力楚清商的一切成事。也跪了下来为楚清商求情,“陛下,臣妾也相信端阳并无此意,端阳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她一向很乖的。”
荣妃不屑:“贤妃姐姐还真是贤良淑德,都什么时候了,还替端阳求情。”
“陛下……”贤妃看向景和帝眼中含泪。
景和帝看了一眼台下的肃国公,声音冰冷:“你还有什么事情,不妨今日一并都说了吧?”
肃国公:“多谢陛下。臣以为若是端阳公主着实为我大靖做事也就罢了,只怕……老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臣恳请陛下为了大靖,早日立储以安臣心,也能杜绝某些人的心思。”
“这……”
“立储……现在立储是不是有些言之过早了……”
“哪里早了?依我看立储是早晚的事。”
“可此事毕竟是攸关国本,断不能贸然决定,还是要从长计议……”
“是啊是啊……”
听着众大臣的议论声,楚自恒远没有想到的那样开心。在宴席开始前,舅父便告诉他今日他一定助他得偿所愿。
他虽然不明白舅父到底想做什么,也隐约猜到了大概,当时他还劝舅父:“切勿冲动,从长计议。”
舅父只是回他:“你放心舅父做事心底自然是有分寸。”
却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他有些惶恐不安,求助似的看向曹苑。
曹苑似乎还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倒是瑞王看了看自己皇兄的脸色,作为这在场之人中鲜少知晓景和帝想法的人,他想要将话题就此扼杀。“立储之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还是择日再议……”
景和帝却一改常态,“不必!正好趁着今日朕也想知道各位爱卿关于储君之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