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记得我?”话眠微微一怔,连秋深还有意识!
“当然!”连秋深往她这边走了几步,“你可是差点就要嫁给我了。”
“不过被那小子抢了去!”
“...”
这话说的根本就是浮生一梦里发生的事情。
“嗯...是...”话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早些回去,镇子现在不太平,当心别被染了病。”
他说完,招了招手,身后便跑来个穿官服的男人。
“阿桥,送话姑娘回去!”
那名叫阿桥的官差应了一声,可却被风洛伸手拦了下来。
“我自己的夫人,不劳烦别人惦记。”
连秋深眼神冷了几分,这才看到话眠身旁的人。
“你在啊。我还以为你是死了,外面现在这么危险,竟还放的下心叫她出来。”
“她要如何,我自然尊重她,她想出来我就陪她,想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用不着你在这里瞎操心。”
这两人不管在哪里都这般剑拔弩张。
“行了行了,别吵了!”
话眠不耐的打断两人,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吵的出来。
“连秋深,你去办你的事,不用管我,我只是路过确认一下是不是你。”
“确认?”连秋深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那也得回去,勿要在外逗留,阿桥,将话姑娘和这...”
他白了一眼风洛,没叫出他的名字,只道了句“送回去”。
“不劳你...”
“若是有人反抗,便以妨碍官差办事抓起来!”
连秋深不多说,只留下这句话,便带着人拐去了下个地方。这办事的样子的确同梦境外的判若两人。
话眠没法子,只得被那名叫阿桥的官差送到了风府。
他走之前,又对两人嘱咐道:
“二位近日无事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染上疫病再徒增死亡。”
这下倒好,原本还想着去不问山找阮芜的,现在可是连门都出不去了。
话眠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出不了门还如何得知阮芜的死因。
不知死因又如何结束这梦境。
见话眠在家中坐立不安,风洛却放心了不少。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懂话眠要做的事,只是跟着她,陪着她,尊重她。
现在她出不了府倒也是件好事。那赤餍瘟这么厉害,他也怕她出事。
风洛倚在门边,看话眠第七次绕室打转。
他笑:“眠眠别转了,我头好晕。”
话眠刹住脚,猛地往桌前一坐,脑子飞快的转着,以前被困住,好歹还有白笙,再不济也有师父,现在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思量许久,她道:“风洛,府上有朱砂吗?”
“你要朱砂做何事?”
话眠摆摆手,“别问这么多,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
有就好办,她从前在师父的书中看到过有种符,名为百里,画符者可以自身鲜血混入朱砂中画出此符,若成功便可通过符咒去到心中所念之地。
但她从未试过,而且这种符咒会消耗自身血气,用多了会折命。
但眼下的情况也顾及不了这么多,她总不能真被困在府里,等着镇上疫病全消。说不定那时候,阮芜都死了。
“师父保佑,愿徒儿一次就能成功!”
她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拜,拔下头上的簪子在指尖刺出一滴血。
风洛一见她刺破了手,连忙站起来,急促道:“你这是做什么?”
话眠不答,却只将指尖的那滴血滴进了风洛方才拿给她的朱砂中。
加上清水,混着血搅合均匀。
狼毫笔尖蘸着混了血的朱砂,轻轻在纸上画出一条条符纹。
风洛看的有些疑,他竟不知道话眠何时学会了画符。
“朱砂染血,一念破界,千里如咫,现!”
话眠捻了个诀,桌上的符纸也跟着有了反应。
“呼!”
话眠心中松了口气,虽然身上的东西都没了,但看样子,符纸在这里还是有用的。
“眠眠,这是!”风洛大惊,没想到话眠还有这样的手段。
“百里符,想着心中要去的地方,便可通过符咒...”
话音未落,却见方才还灵气十足的符摇摇晃晃了几下,竟然炸出一道红光,反噬到了话眠身上。
百里符失败了!
话眠被那反噬过来的符文打了个猝不及防,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风洛慌了神,徒手捏住那张符,掌心却被符上的光火灼的血肉模糊。但他顾不上疼,一把将其撕碎扔了出去。
抱起地上的人轻唤了几声。
怀中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沾着一点未干的血珠,眉心那道被符文反噬的红痕像道裂开的朱砂线,刺得他眼眶发红。
“连华!叫常大夫过来!”
常大夫是风洛府上的郎中,只给风家人医病,自然也是住在风府。
连华在门外应了一声,脚步飞快地消失在回廊尽头。
不多时,常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而入,一见榻上情形,脸色立时凝重。
他不敢耽搁,两指并起搭在话眠腕上,凝神片刻,又翻看她眉心红痕,低声道:
“少爷放心,少夫人这是血气冲脉,只需休息两日便可好。”
风洛闻言,紧绷的肩才稍稍一松,挥了挥手,示意人都出去。
他半跪在榻前,想着这几日话眠的变化,胸口隐隐发闷,只觉得她近日画符这样子有些莫名熟悉。
好像在什么时候,他也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画过符。
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半点影子。
倒是话眠这一晕,足足便晕了两日,等她再醒来时,就见床榻边趴着个人。
是风洛。
他身上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手上还缠着素布。
话眠支起身体,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半点都提不精神。
她翻了翻身,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榻边的人。
她见风洛那脸微微皱眉,看见她起身的那刻,眼中亮了亮。
“你醒了!”
他坐直身体,握着话眠的手放进胸口。
话眠指尖颤了颤,张张口,声音沙哑道:“我晕了多久?怎么你都长胡子了?”
她盯着风洛下巴上那点胡茬,疑惑道。
“整整两日!”
“两日!”话眠惊起,头兀的一痛,没想到百里符失败后的反噬这么厉害。竟然叫她昏睡了两日!
“那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
“你还惦记着外面?你自己都...”
“到底什么情况了,镇子上的人都如何,阮芜有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