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离开之后,发生了好多事。”
苏舒窈将令牌还了回去,“夫人请了兰花门的骗子来骗我,我拿着令牌去找了吴佥事,吴佥事帮我把人抓了。”
“兰花门?”楚翎曜接过令牌,眼眸逐渐暗沉。
他从外地回来,洗澡换了衣裳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去衙门,不知京中发生的大事。
苏舒窈说了,他才知道。
“兰花门,是江南一带的骗术。”
楚翎曜握住令牌的指尖泛着白。
万氏比容妃还过分,竟然为了控制养女,想出如此阴毒的计谋。
愤怒之后,又感到一阵后怕。
要是苏舒窈被骗......
手指力道再次加重,指腹压出鲜艳的血红色。
万氏和兰花门应该感到庆幸,庆幸他去外地了,要是他在京城,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抓回来狠狠折磨,让他们生不如死,时刻悔恨惹了不该惹的人。
苏舒窈感受到周围温度降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道:“殿下放心,他们骗不了我,我早已心有所属。”
“再好的人,也比不过殿下。”
楚翎曜:“......”
忽然被撩了一下,胸中那股怒火转了个弯,从耳后烧了起来,染红了整个脖颈。
“你、好好说话。”
“是,殿下。”苏舒窈低头偷笑。
九殿下好容易害羞啊。
一点也不经撩。
越来越喜欢了。
“本王离开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楚翎曜抿了抿唇,再次转移话题。
“我和元大公子的婚事彻底退了个干净,侯府和元家的婚事换成了苏明珠,还有五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大婚当天,你要去吗?”楚翎曜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
关于苏舒窈前未婚夫的事,他又想打听,又不想打听。
从来没见过这么矛盾的自己。
“要去,大婚当天,都察院会上门抄家,我要去看热闹。”苏舒窈道。
“都察院?”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楚翎曜眸子沉了下去,声音也冷了几分:
“你和谢瑜关系不错?”
苏舒窈愣了愣:“殿下不关心元家为什么会被抄家吗?”
抄的是吏部侍郎的家啊,这么大一件事,足以轰动整个京城,九殿下却只想关心她和“谢瑜”的关系。
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酸酸的气味。
苏舒窈赶紧解释:“谢老板只是生意伙伴,和谢老板没有其他关系。”
“之前做香料生意认识的,仅此而已。”
“殿下,我刚不是才说了,只心仪殿下一人。”
“任何男子在我眼中,都不及殿下分毫。”
楚翎曜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一会儿嫉妒的发狂,一会儿又害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楚翎曜觉得自己被牢牢掌控了。
苏舒窈,真是好有手段。
等了好一会儿,楚翎曜才缓缓吐出一个“哦”。
“等苏明珠大婚那天,殿下能不能借一些人给我,我想浑水摸鱼搬一点元家的东西。”
“没问题。”
“殿下,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说。”
“二哥哥是镖师,武功也好,就是走镖有些危险,能不能让他进金吾卫任职?”
楚翎曜顿了顿:“五城兵马司可以吗?”
金吾卫负责皇宫守卫,进入金吾卫必须严查身份,苏明南既不是勋贵子弟,身上又无功名,不太好办。
进入五城兵马司,能让他当一个副指挥使。
苏舒窈摇摇头:“不可以,就要去金吾卫。”
楚翎曜:“......”
拒绝的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再次被狠狠拿捏。
“......行。”
两人一问一答,好似丈夫远行归家,妻子向其汇报这段时日发生的家事。
和九殿下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很快便到了寅时,苏舒窈却一点睡意全无。
还是楚翎曜主动开口:“今日你生辰,该休息了。白日庆生的时候,怕没精神。”
楚翎曜站起身要走。
他的骨架很好,一副浑然天成的宽肩窄腰,玉带收紧,勾勒出紧实的腰线。
苏舒窈舍不得他走,“今日我生辰,殿下,让我抱抱,可好?”
带了一丝鼻音,好似祈求施舍的小狗。
楚翎曜冷哼一声,暗骂对方诡计多端,刚才利用生辰要求摸他,现在又要抱。
却没有拒绝。
“只能抱一下。”
“谢谢殿下。”苏舒窈重重地抱上去,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嗅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熟悉得让人安心的松木香气瞬间盈满鼻腔。
耳朵贴在胸口,能清楚地听到九殿下的心跳。
“砰——砰——砰——”
九殿下的心跳好有力量,随着她抱得越紧,跳得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蹦出胸腔。
九殿下的身体也越来越热。
苏舒窈刚抱上去的时候,锦袍贴着脸,有些凉,没抱一会儿,便感觉热得发烫。
就在苏舒窈觉得对方身体热得不正常的时候,楚翎曜捏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
“够了。”
声音哑得不行。
“本王要走了。今晚再来看你。”
说着,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当晚,苏舒窈做了个美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桌上多了一袋奶疙瘩。
上次她在九殿下面前念叨,想吃的奶疙瘩。
九殿下到外地做任务,还不忘给她带土特产。
放一颗在嘴里,整个人都甜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楚翎曜穿着一身玄色蟒袍,来到镇扶司诏狱。
“把人给本王抓来!”
王诩被再一次被锦衣卫抓进诏狱,人都是懵的。
“大、大人,小的全招了,小的也按照大人的要求做了,大人饶命啊!”
楚翎曜盯着人看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王诩被盯得毛骨悚然,差点被吓尿,不住求饶。
“大、大人,上次烫伤的地方还没好,大人要是再行刑,苏姑娘交代的任务就完不成了,大人。”
就在吴远山以为九殿下要行刑的时候,楚翎曜转头看向身边的下属:
“他长得怎么样?”
吴远山:“......”
上次的成语储备已经用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瞄了魏千户一眼。
魏千户会意,上前一步道:“殿下,这人咋一看还行,小姑娘就喜欢他这种儒雅公子。但是吧,经不得细看,比不过殿下一根小拇指。”
“他只不过有一副皮囊,却没有风骨,稍微一威胁,就什么都招了,出卖朋友、没有义气、更没有骨气。”
王诩:“......”
你们是锦衣卫啊,光听“锦衣卫”三个字就让人闻风丧胆啊!
还有,你踏马是稍微威胁一点吗?
烙铁把他的肉都烤焦了!
魏千户继续:“总的来说,这人不及九殿下气质卓绝、雅韵天成。”
“但凡有些见识的姑娘,都瞧不上这种人。”
简单几句话便踩着王诩夸赞了楚翎曜,顺带还拉着夸赞了苏舒窈。
直听的楚翎曜嘴角上扬。
楚翎曜看着王诩的脸,眼眸一沉:“上点刑,看不出外伤那种。”
这人还要留着帮苏舒窈办事,不能伤太重。
王诩:“......”
上完刑,楚翎曜命人拿来一支毛笔,在王诩脸上写了个大大的“丑”字。
“以后再犯事,便把这个丑字纹到他脸上去!”
王诩:“......”
从诏狱出来,楚御凛叫来属下:“去善堂查一查,十七年前被威远侯府领养的女婴,可曾留下生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