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又把沈庭樾的辛苦当作了合理的理由。
最后主要受益的还是林嘉。
所以她自己也并不介意说几句漂亮话。
刘芮英听着,目光落在林嘉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她也不由得想起儿子沈庭樾。
他一年到头在部队站岗训练,回到家时确实常常喊腰酸背痛。
她自己那个当铁路工人的男人,偶尔也念叨腰疼。
可家里连个像样的床垫都没有,全靠铺厚毯子凑合。
想到这,刘芮英心里那点“太浪费”的念头渐渐散了。
是啊,庭樾回来一趟不容易。
是该让他睡个踏实觉。
这小林,心思的确细腻。
刘芮英眉宇间的疑惑逐渐被理解和柔和取代。
“你这孩子,心里是有数的。”
“行,你想买就买吧。”
刘芮英摆了摆手。
“庭樾他爸和庭樾辛辛苦苦挣的钱,不就是为了让家里过得舒心点?该花的钱,咱们不省,不该花的,也不乱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下午,等我把地里的活儿安排好了,就和你去供销社转转。那边刚到了一批新货,听说还有新花样布料。顺便瞅瞅有没有合适的棉花和被胎,结婚嘛,总得添点新东西,不能寒酸。”
刘芮英眼神中流露出长辈对晚辈的体谅和疼惜。
林嘉心里一松,脸上立马绽开笑容。
“谢谢阿姨。”
“谢啥呀,以后都是一家人。”
刘芮英语气轻快。
她顿了顿,眼神略微黯了黯。
“再说,庭樾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你也不容易。一个姑娘家,守着空屋子,逢年过节都没个主心骨,心里得有多孤单。”
刘芮英这么一想,总觉得亏欠了林嘉。
林嘉低着头,神情平静。
可她心里并没多想这些。
林嘉知道刘芮英是真心为她着想,也明白她的愧疚。
但她另有打算,不便明说。
她打算买完棉垫后,将空间里的床垫与之调换。
林嘉心里明白,这事儿必须谨慎。
不能出一丝纰漏。
要不是清楚沈庭樾回来的时间不长,她也不敢这么大胆。
夜里,四下安静,连虫鸣都少了。
林嘉坐在床边,屏息静听。
确认刘芮英已经睡下,才心神一凝,闪身进了空间。
这方天地自成一界,温暖湿润,四季如春。
才几天没来,这里变得更加热闹和充满生机了。
小白菜和生菜长得密密实实。
番茄苗也窜高了不少。
牧场那边,几只小鸡明显肥了一圈。
林嘉照例用意念引着泉水,细细地浇了一遍菜地。
接着,她又走到牧场,给鸡和小动物们加了饲料和水。
林嘉做完这一切,便打算去角落清点物资。
突然,一阵急促而响亮的声音从鸡舍方向传来。
她循声望去,目光落在鸡舍里一只正来回踱步的芦花母鸡身上。
那只母鸡通身黑灰色,羽毛油亮得像是被晨露打湿过。
它的脑袋一前一后地晃动着。
那叫声也一声比一声急促。
“哟,这是要下蛋了?”
林嘉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
她轻手轻脚地蹲在鸡舍外的围栏边。
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母鸡。
那母鸡也不再乱走。
而是在一个铺满干燥稻草的角落蹲下身子。
它的眼睛微闭,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几秒后,伴随着一声轻颤的“咕——”。
一枚椭圆形的蛋缓缓滑出,滚落在柔软的草堆上。
“咕咕哒!”
母鸡猛然抬起头。
它低头用喙轻轻啄了啄那枚蛋。
像是在确认它的完整与安全。
随后,母鸡起身走出草堆。
继续在泥地上翻找着虫子和谷粒。
林嘉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蛋捧在手心。
那蛋个头不小。
比她记忆中的普通鸡蛋还要大上一圈。
林嘉拇指轻轻摩挲着蛋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可是空间里产下的第一颗蛋!
第二天一早,林嘉睡到自然醒。
她起身洗漱后,便走向厨房。
一进门,她便瞧见灶台上温着一口小铁锅。
那里面是白粥。
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摆着一碗咸菜。
这显然是刘芮英给她留的早饭。
林嘉心头一热。
之前看似冷漠的婆婆。
现在一直在用最朴实的方式照顾她。
她低头瞅着眼前这顿简单得近乎寒酸的早饭。
由忽然想到储物空间里的奶粉和鸡蛋……
林嘉不再犹豫,从空间里取出奶粉和鸡蛋。
她拧开盖子,舀出满满两大勺奶粉倒入锅中尚温的米粥里。
随即拿起筷子轻轻搅动着。
林嘉又将鸡蛋打入粥中,然后慢慢搅着。
蛋液碰到热汤,立刻“滋啦”一声凝结成一片片蛋花。
一碗普普通通的米汤,经过这一番加工。
就变成了色泽温润、香气四溢的奶香蛋花羹。
林嘉坐在小木凳上。
手里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温热的羹汤顺着喉咙滑下去。
让林嘉心中熨帖不已。
喝完最后一口,林嘉从空间里舀了几瓢清冽的泉水。
然后将其倒入厨房角落那口老旧的大水缸里。
不一会儿,浑浊的水色便渐渐变得澄澈透亮。
她又用泉水和自来水混了一木桶的水。
然后就往院子角落那片小菜地走去。
随即开始给菜苗细细浇水。
若是小白菜长得太过鲜嫩水灵。
反而容易引人注意,显得不自然。
所以自己不敢多加施肥。
也不敢直接用灵泉水浇灌。
她只盼着这些菜苗能悄悄地、稳稳地长。
浇完水后,她没急着进屋,又转身去了柴堆那边。
林嘉弯腰翻了翻昨天刚收回来的稻草。
那稻草堆得有些厚实,底下的部分还带着湿气。
她仔细地将压在下面的稻草一层层翻出来,摊开在阳光下晾晒。
快到十点半的时候,院门被缓缓推开。
刘芮英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提着布袋。
脚步略显疲惫地走了进来。
林嘉听见声响抬起头,见是刘芮英,不禁有些意外。
“阿姨,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太阳才刚过中天呢。”
刘芮英把农具靠墙放好,长长地舒了口气。
“劳动人员队的人到了,一下来了两批。咱们大院分地那块人手一下多起来了,活儿一分摊,大伙儿都轻松了不少。队长见状,干脆就让大家提前收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洗手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