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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看着那张地契。

一个为县里做事的人,怎么可能来赌?

该是有备而来。

他甩开扇子,淡然告诉众人:

“这云阙酒楼在岭南无人不知啊,是个不错的筹码。”

随后又朝着苏锦歌靠上来,压低声音:“只是传闻中的苏协理为民殚精竭虑,无事应该不会登我这寒舍……不知是替哪位好友赢回赌银?”

苏锦歌轻扯唇,此人善于观察,也善揣度人心。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前不久我确实有位好友在你这天宝阁输了不少银子,今日我便替他赢回来。”

“我今日就赌跳马!”

沈砚猜的不错,他开怀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苏协理说说,您想赌什么?”

苏锦歌看了看这天宝阁,眼梢微扬:“不如就赌你这天宝阁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要赌天宝阁??”

“这可是宁逐天最为挣钱的桩子!”

“第一次见有人赌这么大的!”

沈砚眉头半压,她这是来真的。

尚且不知茜榷手法有多好,若是输了,自这可是大事!

他心下有些慌,但还是勉强面上淡然一笑:“苏协理胃口这么大?”

“玩嘛,就要玩个爽,三瓜两子,我不屑浪费时间!”她声线微压,“你就说赌不赌?”

若是不赌,这赌码对方已经拿出,他若是不应战,岂不是今后都被人小瞧了去?

那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

今后上古斋脸面如何存在?

“茜榷娘子如何?”

沈砚问旁边的女子。

女人始终微笑着,一张小脸明艳动人,身姿蹁跹,看上去十分自然。

茜榷莞尔:“那就台上请吧。”

沈砚终是一闭眼,再睁开时,高呼:“取天宝阁地契!”

“慢着!”苏锦歌将筹码再次强调清楚,“我们就按照前面四局是走跳马的规则,后面三局,也就是第五局,若我赢了,我要你将西头马桩地契重新过给我。”

沈砚笑了,她原来是为了那马夫才来此。

可那马夫只是一个打马掌的,若不是有什么对她有利的事情,能如此费事不惜将酒楼都拿出来抵押。

难道……是因为跟桩子上的东西有关?

现在容不得多想。

“可以。”沈砚又眉头压下,“那第六局呢?”

“第六局则是赌双方酒楼地契!”

“最后一局走跳马规矩。”

沈砚蹙眉,眸色发暗,这倒是新鲜。

他一笑:“可以。”

“第五局若苏协理输了......你要给上古斋免费供货三年!”

“第六局则是赌双方酒楼地契。”

“最后一局走跳马规矩!”

这话让众人震惊不已:“天呢!这是一场豪赌啊!”

“第五局货品免费供三年,那得多少银子啊!”

“第六局才是看点啊,双方酒楼,究竟花落谁家?”

“最后一局,走跳马规则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谁都输不起啊!”

苏锦歌莞尔:“就赌这个。”

实则她已经有些慌了,这tm是朝着倾家荡产去玩啊!

萧临渊,我恨你!

苏锦歌看了一眼顾临渊,男人侧身伸出手,示意她可以上台了。

苏锦歌抬头,挺胸,不露一点怯色,朝着台上走去。

周遭人沸腾起来。

将整个高台都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曲调都变得激昂起来。

苏锦歌坐在了右侧,坐下后,她始终都是表现自然,没有一丝紧张。

而萧临渊就站在她身侧,给予她最温柔的微笑。

她:“……”

反倒是台下的人,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也纷纷也赌了起来。

就看二人谁能赢。

开始后,骰子撞击骰盅声,发出脆响。

空气凝滞,没人敢大声说话,连咳嗽都要憋成轻喘。

庄家先,所以是茜榷娘子先压点数。

茜榷娘子压了大,她微笑:“该您了,苏娘子。”

顾临渊看了靠近他们这侧的‘小’

苏锦歌便压了小。

“开!”沈砚道。

“四点,大!”

“庄家赢!”

萧临渊眼皮半抬,就那样看着她。

苏锦歌瞪了他一眼。

反倒是茜榷手持于胸前,微笑看着苏锦歌:“承让了。”

苏锦歌也回了礼,微笑。

实则落下后的手是攥着的。

紧张得不得了。

输了一局,不过她还是劝自己,还有六局呢。

第二局开始。

骰子发出哗啦响。

“庄家先。”

茜榷娘子看着左右两边的大小,她还是压了大。

萧临渊示意左侧。

苏锦歌压了小。

“开!”沈砚呼吸一窒息。

“十点!大!”

沈砚松了一口气。

苏锦歌心尖一颤。

输了!

……

又输了!

前面四局下来,全都是苏锦歌输了!

她手心中全是汗。

唇角发干。

瞧着身旁的萧临渊淡然,轻轻甩开折扇,给她扇风。

她此时的心中已经冷的不行了,哪里会热。

身边喧闹声更大了。

“这苏协理已经连着输了四局了,第五局可就是换了规则,再这么输下去,真的要血本无归了!”

“害!她怎么可能赢得了茜榷娘子呢,她可是这里的鬼招手,输时屈指而数!”

苏锦歌轻轻呼吸,她安慰自己,相信队友,相信队友。

再看茜榷,女人看上去风轻云淡,但实则额角已经泛出密密麻麻小汗珠。

还有最后三局。

此时的沈砚看着茜榷赢了四局,心中舒缓。

但其实局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负后的手都在哆嗦。

茜榷虽然厉害,可她从来没有跟苏锦歌交过手,根本不知道此人路数。

赌,运气只能占一部分。

更多时候是心里博弈。

“如何,苏协理,还要继续吗?跳马规矩,若是自愿放弃,只需要交前千银子便好,不至于输的血本无归啊。”

苏锦歌听此话,谁不知道他们其实更紧张。

虽然她心肝肝都在颤抖。

却镇定开口:“为什么不赌?茜榷娘子如此幸运,只是不知道下面几局会不会同样幸运呢?”

“哎~目前为止我是已经输了四局,筹码已经高达二百五十六贯,我们第五局赌得是桩子和货,怎样,沈管事可记得?”

沈砚嘴唇发白,心中慌得不行。

他一笑:“哈哈,当然记得。”

“那便开始吧!”苏锦歌冷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