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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宜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绯红,眼眶湿润,像是被欺负狠了,模样可怜得要命。

贺景越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和微微红肿的唇角,带来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陆秋宜唇瓣微张,大眼睛还很呆滞地看着他,似乎还没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回过神来。

贺景越看着她这副模样,低低地轻笑了一声,凑上前,用高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泛红的鼻尖。

他拉开一点距离,黑眸沉静地注视着她,声音放得很轻很缓,像是在耐心哄着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如果……陆秋宜现在有喜欢的人,要怎么办呢?”

话题跳跃得太快,陆秋宜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

陆秋宜磕磕巴巴地回答:

“我、我会对他很好的……”

“他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他……”

话音落下。

贺景越忽然再次上前,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只是浅尝辄止地亲了亲,唇瓣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像是轻柔的舔舐和安抚,带着无尽的珍惜和小心翼翼。

含糊间,贺景越无比认真地在她唇边呢喃:

“我喜欢你,陆秋宜。”

陆秋宜白净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尖通红,纤薄的鼻翼因为刚才的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睁着那双水润迷茫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下意识地喃喃:“什么意思?”

贺景越看着她这副全然懵懂的样子,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滚烫的唇瓣再次落下,这一次,是印在她通红的、还沾着泪水的眼皮上,吻得轻柔而郑重。

“秋宜……”贺景越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我爱你。”

在唇边厮磨着的滚烫舌尖带来的触感仿佛都变得模糊不清,胸腔里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疼。

陆秋宜眼眸不住地颤抖,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贺景越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

那些猝不及防的、直白而滚烫的剖白,几乎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贺景越情难自禁地吻着她的脸颊,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惩罚或侵略性的吻,而是轻轻的、珍重无比的啄吻,仿佛她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陆秋宜黑白分明的杏眼里蓄满了泪水,终于忍不住:“我有点难受了……”

贺景越一怔,立刻停下所有动作,捧住她的脸,指腹擦过她湿漉漉的眼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了?哪里难受?告诉我。”

陆秋宜眨眨眼,泪珠就成串地从眼眶滚落下来,砸在贺景越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一缩。

“贺景越,我耳朵疼,心脏也疼……”

贺景越眉头紧锁:“怎样难受的?具体一点。”

陆秋宜絮絮叨叨:“心跳得好快,好重,咚咚咚的……”

贺景越罕见地愣了两秒,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近乎无措的情绪,才缓缓地用温热的手掌稳住了她的耳朵,将她小心翼翼地按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乖,放轻松。没事的,跟着我,吸气……呼气……”

陆秋宜的心脏还是跳得很快,但她努力跟着他的指引深呼吸,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被哭湿了一片的衬衫布料,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终于在暴风雨后找到了港湾的小船,漂泊无依的心渐渐有了锚点。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陆秋宜激烈的心跳和耳鸣才慢慢平复下来。

情绪缓和后,巨大的羞赧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天哪,她好没出息啊!

只是听了个表白,就激动成这样。

她不安分地在贺景越怀里轻轻动了动,幅度很小,但贺景越却立刻感受到了。

盖在她耳朵上的手掌移开,转而捧起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他黑眸沉静地注视着她,轻声问:“秋宜,现在还难受吗?”

陆秋宜慢慢摇了摇头,小声嗫嚅着:“不难受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嗓子里还带着明显的哭腔,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地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这样柔软的腔调,让贺景越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狠狠拂过,泛起一阵酸麻的悸动。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她的身份和目的,所谓的“欺骗”,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博弈。

他气的,或许更多的是她的逃离和不信任。

陆秋宜听着这样的话,很没出息地又抬手抹了抹眼角渗出的眼泪,小声嘟囔着什么。

贺景越凑近了些,才听清她的话:“你怎么这么大方的啊……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就不跑那么远,吃那么多苦了。”

贺景越没忍住,低低地弯了弯唇角。

他亲了亲陆秋宜通红的鼻尖:“秋宜只跑了一个月就被我抓住了,也不算晚。”

陆秋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像是有点不服气:“那你真厉害,找得这么快。”

正要说点什么,一阵极其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声猝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秋宜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脸蛋瞬间红得像是熟透的小番茄,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她试图辩解:“那个,那个我……这个是……”

“是饿了。”贺景越从善如流地接话,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陆秋宜别别扭扭地说:“其实我早晨就吃了两片吐司,现在饿了也很正常嘛……”

闹了这么一通,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两人都还没吃午饭。

贺景越没再多说,直接牵着她走向那个狭小但整洁的厨房。

他打开冰箱,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冰箱里竟然塞得满满的。

但仔细一看,里面大多是各种速冻水饺、汤圆、方便面、自热火锅等速食产品,只有零星一点蔬菜和牛排鱿鱼。

可见主人这一个月的生活质量实在算不上好。

从小养尊处优、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贺景越自然不赞同这种毫无营养的吃法,刚才就想发表意见,但碍于气氛硬生生克制住了。

现在既然已经袒露心迹,他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你平时就吃这些?”

陆秋宜顿时心虚起来,眼神飘忽。

她当然了解贺景越挑剔的味蕾和健康至上的生活习惯。

她连忙挤过去,挤到贺景越和冰箱门之间的空隙,试图挡住那些垃圾食品。

“也不是啦!你看,这不是还有新鲜的牛排吗?”

她努力睁大眼睛,作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黑润的眸子像是蒙着一层水光,闪着祈求的光芒。

贺景越到嘴边的说教终究是咽了回去,只道:“让开点,靠着冰箱不冷吗?”

陆秋宜这才觉得后脑勺抵着冰箱门确实凉飕飕的,摸了摸脑袋:“你想做饭吗?”

贺景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轻颔首。

陆秋宜的心顿时柔软得像是一块蓬松的,忍不住“嘿嘿”傻笑了一声。

“那我想吃蟹黄拌面,就是那种速食的,但很好吃!我自己下过一次,但是没怎么煮透,可也觉得好好吃。你给我下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饿啊……”

贺景越显然很吃她这一套,虽然对速食二字依然有些嫌弃,但还是挽起了价格不菲的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答应道:“好。”

陆秋宜立刻欢天喜地地指挥起来:“在冰箱的第二层保鲜格!对对对,就是这个黄色的袋子。你吃不吃呀?下两袋够不够?这个煮三分钟就好……”

贺景越没说话,只是依言拿出面饼烧上水。

陆秋宜叽叽喳喳地在他身后一会儿说一句,一会儿又冒出一句,兴奋地在他左肩边跳跳,指指锅,又跑到右肩边探头看看水开了没。

面条下进翻滚的水里,陆秋宜终于稍微消停了一点。

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贺景越高大挺拔、与这狭小厨房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正专注地为她煮着一份简单的速食面。

恍然间,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