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驿馆的晨光刚透过窗棂,在铜镜上镀了层薄金,姜瑜指尖正顺着符囊的绣纹理着褶皱,指腹蹭过袋里驱邪符的糙纸,心里还想着昨夜苏氏眼底藏不住的阴翳——那服软的姿态,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假平静。

突然,袖中传来一阵异动,胡漂亮猛地窜出来,雪白的毛发根根倒竖,琥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门外,喉咙里滚出低哑的低吼,连尾巴尖都绷得笔直。姜瑜指尖一顿,刚摸到符囊里的护身符,门外就传来重物撞击门板的闷响,紧接着是仆役粗声粗气的呵斥,像淬了冰的石子砸在耳边:“不过是个汴京来的野丫头,也敢占着上等驿房?我家夫人说了,这房得留给明日到的赵大师!”

姜瑜推门的瞬间,冷风裹着尘屑扑进来,眼前的景象让她指尖骤然发凉——五六个身着短打的仆役正扯着她的行李往外扔,素色的布包摔在青石板上,符纸从裂开的缝里漏出来,像撒了一地碎雪。其中一张明黄色的驱邪符,正被个穿皂靴的仆役踩在脚下,靴底碾过符面,朱砂画的符文晕开黑污,像在纸上淌血。

为首的仆役叉着腰,三角眼斜睨着她,嘴角撇出嚣张的弧度:“姜小姐,识相的就赶紧搬去柴房,别逼我们动手!”

姜瑜弯腰去捡符纸,指尖刚碰到那片污痕,一丝淡金色的灵力顺着指缝渗出来,符纸在掌心轻轻一颤,碾出的褶皱竟慢慢舒展开,黑污也像被吸走似的淡去。她抬眼时,眼底已凝了冷意:“谁给你们的胆子?苏氏让你们来的?”

仆役们被符纸的异动吓了一跳,有人往后缩了缩,可转念想起苏氏的吩咐,又硬着头皮往前凑了两步:“是又怎样?在潇湘郡,我家夫人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一个外来的,还想翻天不成?”最前头的那个,伸手就往姜瑜胳膊上推,指节粗硬,带着要把人掀翻的力道。

“嘶——”胡漂亮猛地窜出去,雪白的身影像道闪电,对着那仆役的小腿狠狠咬了一口。仆役疼得惨叫出声,抱着腿原地蹦跶,其余人顿时炸了锅,抄起墙角堆着的木棍就往灵狐身上挥:“找死的畜牲!”

“住手!”

一声沉喝突然炸响,像惊雷滚过驿馆的庭院。褚玄胤身着玄色锦袍快步走来,衣摆扫过满地符纸时,他脚步顿了顿,垂眸看了眼姜瑜被雨水打湿的裙角——昨夜他用紫气拂去的泥点,此刻又沾了新的污痕,是仆役拖拽行李时蹭上的灰渍,在素色裙摆上格外刺眼。

他走到姜瑜身边,抬手时指尖泛着淡淡的紫气,像拢了团暖雾。紫气拂过裙角的瞬间,那些污痕像被风吹散似的,瞬间消失无踪。褚玄胤将姜瑜护在身后,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枚鎏金令牌,令牌在晨光里折射出刺眼的光,“镇北侯府”四个篆字深刻其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太守府的仆役,竟敢在驿馆行凶,还损毁玄门法器,是活腻了?”

仆役们看清令牌上的字,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往下沉,“噗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地。为首的仆役额头抵着青石板,声音抖得像筛糠,磕头时额头撞得地面砰砰响:“褚侯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是夫人的意思,都是小人自己的主意!”

“哦?”褚玄胤挑眉,掌心的紫气渐渐凝实,无形的威压像潮水似的往仆役们身上压去,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本侯倒是不知道,潇湘郡的仆役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闯驿馆、欺凌朝廷册封的玄门供奉。”

围观的驿卒和住客早围了过来,交头接耳的声音像细浪似的翻涌:“这不是太守府的人吗?居然敢对姜供奉动手!”“褚侯都出面了,苏氏这次怕是要栽了!”姜瑜眼角的余光扫过人群,看见个穿青布丫鬟服的身影正悄悄往后退——那丫鬟的发簪歪了,鬓角还沾着点碎发,正是昨夜在太守府廊下窃语的那个,显然是来通风报信的。

她扯了扯褚玄胤的衣袖,声音冷得像冰:“褚侯,不必跟他们废话。这些人损毁我的符纸,惊吓灵狐,按律当罚。”说着,她从符囊里取出一张明黄色的真言符,指尖一弹,符纸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贴在为首仆役的眉心。符纸刚触到皮肤,就泛起淡淡的金光,姜瑜的声音带着灵力的加持,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说,是不是苏氏让你们来的?她还吩咐了什么?”

符力催动的瞬间,那仆役浑身抽搐起来,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却不受控制地喊出声:“是夫人让我们来的!夫人说要给您一个下马威,让您知道潇湘郡谁说了算!还说等赵大师来了,要毁了您的符具,让您滚出潇湘郡!”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顿时哗然,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褚玄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向匆匆赶来的驿丞时,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将这些人拿下,交由太守府处置。另外,备好笔墨,本侯要亲自给太守写一封信。”

驿丞哪敢怠慢,连忙让人找了麻绳,把仆役们捆得结结实实,又弓着腰,殷勤地引着姜瑜和褚玄胤回房。刚走到院门口,就见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院中,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佩,玉佩在指尖转着圈,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看见姜瑜和褚玄胤,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声音带着刻意的散漫:“在下赵鹤,岭南玄师,听闻姜小姐要来驱祟,特来提前见个面。”

姜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指尖悄悄攥紧了符囊——赵鹤周身虽有玄气流转,却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那煞气像附骨之疽,沾在玄气边缘,黑沉沉的,显然不是正经玄门出身。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赵大师倒是消息灵通,只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是用来驱祟,还是用来帮苏氏欺压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