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的屋子里空气不流通,鼻尖萦绕着来自于他身上独有的药水味,还参杂着一股薄荷的清香,并不难闻。
而这股味道在无形之间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沈淮书紧紧包裹其中,退无可退。
或是面前赤裸裸的视线太过于灼热,隔着胸腔都将她心尖烫得止不住的哆嗦,全然忘记两人在这儿之前已经处于分手状态。
小狐狸怯生生别开脸,实在扛不住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她咽了咽唾沫,脑子一片空白。
温热的指腹不老实地抚上红透了的脸颊,林砚眼中含笑,不紧不慢提醒道:“书书,等会儿阿姨就要上来叫我们吃饭了。”
沈淮书抬起藕臂抵住他的肩膀,衣衫在掌心下湿润了小小一点。
她发誓绝不屈服于淫威之下,嗔怒道:“再不松手,我就咬死你!”
“往这儿咬。”他主动将脸凑了上去,笑里尽是宠溺。
见对方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沈淮书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在他下巴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她微微后仰,满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化身成一只恶作剧得逞后,高高翘起尾巴的狐狸。
沈淮书傲娇地扬起脑袋,示威道:“这就是惹怒我的下场,知道了吗?”
林砚笑弯了眼角,轻声反问:“那书书是想我逢人就说,这牙印是我们家小狐狸咬的吗?”
“不准说!”
刚刚还觉得自己打了胜仗的人立马捂住他的唇,心虚的模样连自己都没察觉。
“封口费得另算。”
沈淮书怔怔看着越来越近的帅脸,滚烫的吐息喷洒在肌肤有些痒,她刚回过神想要躲开,巴掌大的脸颊沦落为他的掌中之物。
薄唇一下紧接着一下啄着她的,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鼻骨,鼻息交融,有人早已经缴械投降,失了城池。
不满的哼唧声溢出喉咙,沈淮书承受不住他肆无忌惮的索取,可又被两只手死死锁在宽阔的怀里。
暧昧气氛逐渐升温,而门外响起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林……别……阿姨……”
沈淮书害怕地想要打断他,但话到了嘴边字不成句。
林砚手指还贴着细腻的腰肢,生生停了下来,而怀里的人紧闭着眼,埋在他颈窝里,害羞到不敢看他。
下一秒,房门外响起敲门声,阿姨开口道:“小小姐,林先生,可以吃饭了。”
她嘴角憋着笑,说完就离开了二楼。
沈淮书听见阿姨离开后,才闷闷埋怨道:“都怪你!”
“好,都怪我。”
林砚顺口应着,垂眼理好她卷起的睡衣衣摆,遮住那被掐红了的细腰。
她皮肤生的娇嫩,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吻痕更是好几天都不会消退。
男人阖了阖眼,将脑中涌起的邪念强压了下去。
“书书要我抱着下楼吗?”
他松开了手,小狐狸脱离禁锢,立马溜之大吉,看不见影子,身后的人无奈跟了上去。
吃完午饭,林砚陪着她看了一会儿电影,又将人哄着睡了午觉,才迅速离开了临江府。
分局门口,寒风萧瑟,一片枯黄的树叶恰巧停留在李景天肩头。
他靠着坚硬的墙壁,半眯着眸子,正在吞云吐雾。
林砚走上前,问:“怎么不进去?”
李景天叼着烟,含糊不清答道:“这不是在等你吗?”
“没有门禁直说。”
那丁点面子也被无情戳破,男人忿忿不平冷哼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为了等你,足足吹了七百多秒的冷风!”
“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了。”
林砚站在门口轻飘飘睨了他一眼,随后迈着大步往里面走。
李景天撑着拐杖在后面追着,一瘸一拐有些滑稽。
大门离办公楼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有一段上坡路,普通人走起来都费劲,更何况是还绑着石膏的人。
他气喘吁吁站在阶梯下,大声质问道:“我说,关爱老弱病残不应该是你的责任吗?!”
前面的人跟着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反问:“你占哪一个?”
李景天视线移到自己腿上,眼神不言而喻。
高坚从食堂出来,无意间瞟到熟悉的身影,跑过来一看果然是他。
“林队,是有什么任务吗?”
林砚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开口道:“老高,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高坚郑重其事应道:“你说。”
“帮助一下那位病人。”
“啊?”
高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李景天眉心紧蹙也望了过来,两人视线隔空相聚,顿时都愣了愣。
“给他送会议室来,过程无所谓。”
林砚迈开腿,继续往上走。
蓝天白云下,庞大耸立的建筑挡住了移向西边的太阳,石梯缝隙里生长着茂密的青苔,静悄悄在阴影里活得旺盛。
三只振动翅膀的白鸟路过上空,飞向更加广阔的树林,寻找属于它们的栖息之地。
会议室门被推开,等候多时的安居立刻回头,唤道:“林队。”
林砚点了点头,视线掠过他,落在了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
安居介绍道:“林队,她就是二队救出来的小女孩,叫萧余。”
萧余瘦巴巴的脸颊衬得眼睛格外大,此时正毫不避讳打量着门口的男人。
良久,她冷不丁冒出一句:“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林砚眉头微抬,有些意外,他瞧着小姑娘那机灵劲儿,就是个不好哄骗的主儿。
李景天在高坚搀扶下姗姗来迟,萧余见到他,又说:“大叔,你腿怎么还没好?”
“你叫他哥哥,叫我大叔?”李景天瞥了眼身边的人,气极反笑,他环顾一周后,指着安居问:“那你叫他什么?”
萧余想也不想回答道:“男朋友。”
“噗——”
安居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那口矿泉水全部喷了出来,被呛得直咳嗽。
林砚不动声色离远了些,带着好奇看向老高寻求答案,后者亦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安居什么时候多了个女朋友。